暮色渐浓,三百名乞丐悄然而至,破碗碰撞声奇特而有韵律。
石飞扬将打狗棒重重的顿地,棒身与玄霜刃共鸣作响,果断地道:“弟兄们,走!去汴梁城聚义!”说罢,施展“千里不留行”,身形如惊鸿,转瞬消失在暮色中,只留下满地松针与一枚闪烁寒光的冰晶。
李白骑驴下山,投入到平叛军务之中。
半个月后,恒山悬空寺钟声悠扬。江采萍身着灰色僧袍,跪在蒲团上,梅纹剑横陈于前。
剃度师的剃刀划过她如云秀,丝飘落如无声的雪。
寺外松林里,石飞扬望着寺内透出的烛火,琉璃肌肤凝结着细密冰晶。他拔剑斩落松枝,剑风过处,松针皆化作冰晶。恒山悬空寺内,江采萍轻抚梅纹剑血槽,那里还残留着石飞扬的体温。
窗外松涛阵阵,似在诉说那段无奈的前缘。她合掌闭目,佛号声中,一滴清泪滑落,滴在冰冷剑身,瞬间凝结成冰,将万千情思,都封存在这寒玉般的剑上。
铁拐李拄拐而来,低声道:“石帮主,丐帮已在洛阳布下天罗地网。”
石飞扬点头收剑,琉璃肌肤在月光下泛着冷冽光芒,宛如一尊行走在黑暗中的冰雕,仰头感叹道:“想不到石某又重操旧业,再当丐帮帮主!诶!”稍为顿了顿,又斩钉截铁地道:“走,去敲碎安禄山的狗头!”说罢,转身离去,背影渐远,却似在天地间留下一道不灭的侠影。
深秋,汴梁城外的破庙在朔风中瑟缩,断壁残垣间堆积的败叶被穿堂风掀得漫天飞舞。
丐帮新任帮主石飞扬,负手立于庙中残碑前,玄霜刃斜倚在斑驳的龟趺上,刀身映着铅灰色的天光,将他琉璃肌肤上若隐若现的冰纹染成铁青色。
三百余名乞丐散落在残廊断壁间,破碗中盛着的浊酒在寒风中泛起涟漪,却无一人啜饮。
石飞扬突然转身,袍袖挥动间扫落了碑顶的积雪,暴喝道:“都看清楚了!”
他运起明玉功至“太上忘情之冰魄寒狱”境界,琉璃般的肌肤泛起透明的光泽,掌心突然凝结出一朵冰花,又朗声说道:“这不是乞丐的破碗,而是洞穿豺狼喉咙的利刃!”
冰花在他指尖碎裂成无数冰晶,纷纷落入最近的乞丐碗中,将其中的浊酒瞬间冻结。
丐帮长老“铁拐李”拄着磨得亮的枣木杖走上前来,破旧的裤腿下露出半截铁制假肢,嗡声嗡气地道:“石帮主,我们这些乞丐拿什么与安禄山的爪牙抗衡?”他话音未落,庙外突然传来战马的嘶鸣声,三枚淬有剧毒的透骨钉破风而至,直指石飞扬的面门。
石飞扬冷哼一声,施展“移花接玉”神功,透骨钉瞬间改变方向,钉入殿柱出“笃笃”的闷响。
他那琉璃般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寒光,屈指弹向钉尾,三枚毒钉竟反向射回,伴随着三声惨叫,庙外滚入三具身着突厥狼头护心镜的尸体。
石飞扬用脚尖挑起一具尸体,大吼一声:“就用这个!”掌刀劈出百胜刀法“斩红尘”。刀气纵横交错,狼头护心镜被劈得粉碎,露出里面绣有密信的内衣。他取出密信,一目十行阅毕,又朗声道:“安禄山养寇自重,突厥狼卫企图染指中原,但在这片天下……”他突然又展颜而笑,笑声震得梁间积尘纷纷落下,大手一挥,庄重地道:“永远是有骨气的人说了算!”
“丐帮弟子永远有骨气!”顿时,三百余名弟子异口同声呐喊,声震苍穹,天地回音。
破庙的残梁突然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石飞扬将玄霜刃插入地面,刀身嗡鸣如钟。
他从腰间凡人瞧不见的鹿皮袋里取出根通体碧绿的竹棒,朗声道:“此棒一出,天下乞丐皆有归属!”竹棒轻点地面的瞬间,地面上突然裂开冰纹,如同蛛网般迅蔓延至每个乞丐脚下。
石飞扬又振臂高呼:“现在,丐帮弟子听我号令,八袋分污净,九坛掌乾坤!”
声音借助明玉功的力量,传遍十里,紧接着,又作分工,明确地道:“污衣袋负责打探消息,净衣袋负责筹谋钱粮,掌钵坛主管分粥,莲花坛主管救治”
他每说一句,便有乞丐上前接过刻有葫芦的竹牌,破碗碰撞声汇成一段奇异的旋律。
铁拐李接过污衣袋主牌时,突然跪地叩,难过地道:“帮主可知,洛阳乞丐巷三百兄弟,昨日被叛军做成了人油火把?”他挽起裤腿,铁腿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刀痕,哽咽地道:“这铁腿是被安禄山亲兵打断的,今日若不报仇。”
“报仇?”石飞扬打断他的话,琉璃肌肤散出的冰蓝光芒照亮了破庙,愤怒地道:“光报仇不够!”他将打狗棒重重顿地,又霸气地道:“要让他们知道,叫花子的破碗,也能敲碎狼头!”
话音未落,庙外传来更密集的马蹄声,至少三百精骑将破庙围得水泄不通。
叛军统领阿史那野手持狼牙棒撞开庙门,狼头战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暴喝道:“石飞扬!我家将军有令,献上五岳令可保全尸!”
他身后的骑兵同时举起弯弓,箭镞闪烁着孔雀蓝的幽光。
石飞扬将打狗棒抛给铁拐李,玄霜刃出鞘三寸,杀气腾腾地道:“想要五岳令?先问我手中刀!”瞬间施展“深藏身与名”玄妙轻功,身形如惊鸿照影,在箭雨中穿梭,百胜刀法“劈山岳”轰然施展,刀风如排山倒海,竟将前排骑兵连人带马震得倒飞出去,撞碎庙墙露出后面的乱葬岗。
“大胆!”阿史那野怒喝一声,挥舞狼牙棒砸来,棒风带起的腥气令人作呕。
石飞扬不退反进,施展“移花接玉”神功,转移狼牙棒的方向,手中的玄霜刃顺势划出“断天涯”。
刀光掠过,狼牙棒上的铁齿纷纷崩落,阿史那野的手腕齐腕而断,断口处凝结着细密的冰晶。
石飞扬又暴喝道:“突厥狗贼,敢犯我大唐,便是死路一条,哼!”
他的“惊目劫”神功顿时应念而生,琉璃眼眸中闪过寒芒。前排叛军突然浑身一震,身体表面迅结霜,惨叫着碎裂成满地冰渣。剩余骑兵惊恐地看着这一幕,手中弓箭抖得如秋风中的落叶。
当最后一名叛军倒下时,破庙前的乱葬岗已积满尸骸。
石飞扬踩在阿史那野的尸体上,玄霜刃挑起狼头战旗,刀气将旗面割成一个“丐”字,霸气地道:“从今日起,洛阳为眼,长安为心,八袋九坛就是插在安禄山背上的利刃!”
铁拐李带领众乞丐跪地,高举破碗过顶:“愿奉石大侠为帮主!”三百只破碗在残阳下闪烁微光,映照着石飞扬如琉璃般的肌肤,竟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悲壮。他突然仰天长啸,笑声中蕴含着难以言表的苍凉,伸手拍着胸口道:“帮主?我只愿成为叫花子的利刃!”
暮色中,李白骑着瘦驴匆匆赶来,酒葫芦在鞍上摇晃,调侃道:“好个叫花子的利刃!”
他向石飞扬抛去一卷诗稿,“看看李某新作的《胡无人》——‘严风吹霜海,横笛关山下。战胜鼓鼙鸣,军败鼓鼙死。’”
石飞扬展开诗稿,琉璃般的眼眸中映着篝火的跳动,赞叹道:“李兄的诗,杀气十足!”遂将诗稿收进怀中,站在破庙残碑之上,琉璃般的肌肤泛着淡淡的蓝光。
他凝视着长安方向的烽火连天,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那是杨玉环昔日所赠,如今玉佩上已遍布裂痕,不禁伤感地吟道:“何日王道平,开颜睹天光。”
他突然又展颜微笑,将玉佩投入篝火之中,握拳高举,朗声道:“这乱世的光明,需我们自己去开拓!”火光中,三百名乞丐已悄然散去,只留下满地破碗在星光下闪烁微光。
石飞扬立于城头,玄霜刃斜挎腰间,琉璃肌肤在风雪中泛着温润的光,将漫天飞雪都染上一层淡蓝。
他望着远处卷起的雪雾,突然仰头大笑,笑声震得城楼上的积雪簌簌落下,讥讽道:“安禄山这逆贼,竟选了个吉时来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