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新婚虽然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无外人知道,却过得如胶似膝。
不过,江湖和庙堂,永远都不会平静。
消灾帮也未善罢甘休。
这天,洛阳杨府的红灯笼映着初雪,将庭院染成片暖红。
石飞扬穿着簇新的锦袍,却把玉带系成个蝴蝶结,晃着碧绿竹棒在走廊里打转,低声道:“我说夫人,你叔父这生辰宴比移花宫的冰窖还热闹,待会儿要不要咱夫妻来段‘剑棒合璧’助助兴?”
内室传来杨玉的轻笑,珠翠声响中,她身着石榴红嫁衣款步而出,鬓边金步摇随着笑意轻颤,嗔骂道:“我的石郎又在胡言乱语,今日是叔父寿辰,须得庄重些。”
话音未落,石飞扬已用竹棒挑起她的红盖头,琉璃眼眸在烛光中亮晶晶的,嬉皮笑脸道:“庄重?那多没意思!你瞧我这棒法——”
他突然施展“幼犬戏球”,竹棒绕着杨玉的绣鞋滴溜溜转,嘻嘻哈哈道:“这叫‘新婚逗娇妻’,比你那霓裳羽衣舞有趣多了!”正打闹间,前堂传来丝竹之声。
杨玉嗔怪地瞪他一眼,挽着他的手臂步入宴席。杨玄璬端坐主位,见二人到来,捋须笑道:“贤侄与老夫的乖侄女真是天作之合。今日老夫寿辰,便请二位为大家舞上一曲如何?”
他还不知道杨玉已经秘密与石飞扬成婚,所以,对石飞扬甚是亲切。
而石飞扬也知道,作为官宦之家,肯定不喜欢他这个江湖浪子,但是,他现在也不想当官,因为他当过皇帝了,感觉还是在江湖上自由自在。
但见杨玄璬有令,石飞扬立刻跳出来,竹棒在空中划出个圆满的弧,一本正经地道:“叔父有命,小侄自当效劳!只是我这舞伴……”他转头望向杨玉,突然单膝跪地,竹棒挑起她的裙角,调侃道:“大小姐可愿与江湖浪子共舞一曲‘剑棒鸳鸯’?”
杨玉脸颊飞红,却也拔出腰间的软剑,彬彬有礼地道:“那就请石大侠赐教。”话音未落,乐声骤起。她手腕翻转,剑势如流水般柔和,正是“潇湘竹雨”。
石飞扬哈哈一笑,竹棒使出一招“幼犬戏球”,绕着她的剑影打转,又称赞道:“大小姐这剑舞得虽美,却少了分烟火气!看我这招‘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两人一棒双剑,在宴席中央舞得光影迷离。石飞扬故意卖个破绽,让杨玉的剑尖抵住自己咽喉,却突然张口咬住剑身,然后吐出来,嬉皮笑脸地道:“大小姐的剑好甜!”
如此,惹得满座宾客哄堂大笑。杨玉又气又笑,收剑时却不慎脚下一滑,被石飞扬趁机揽入怀中,嘻嘻哈哈地道:“大小姐小心,莫要摔了咱们的‘剑棒合璧’!”
欢声笑语中,八名舞姬托着金盘步入堂中。她们身着彩衣,水袖翻飞间香气四溢。石飞扬鼻尖微动,忽然皱起眉头——那香气中竟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腥甜,正是消灾帮独门毒药“化骨散”的味道!
“不好!”石飞扬低喝一声,竹棒瞬间横在杨玉身前。
恰在此时,舞姬们同时甩动水袖,万千毒针如暴雨般袭来,在烛火下泛着幽蓝的光!
“消灾帮的恶匪,来得好!老子正要找你们这群恶贼算账呐!哼!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石飞扬怒喝一声,瞬间运转明玉功,琉璃肌肤泛起冰蓝纹路。
他握着打狗棒,施展“封”字诀中的一招“犬牙交错”,竹棒舞成密不透风的青芒屏障,将毒针尽数反弹。只听“叮叮当当”一阵脆响,毒针插入梁柱,竟将木质结构腐蚀出缕缕青烟!
“保护主人!”杨府护卫们异口同声暴喝,各自挥刀上前,却被舞姬们手中的软鞭缠住。
石飞扬一眼瞥见为舞姬腰间的葵花令牌,顿时恍然大悟,心道:“原来是葵花教的余孽!”
他将杨玉护在身后,竹棒使出“挑”字诀中的一招“棒挑癞犬”,直取对方手腕。
激战中,一名舞姬绕到杨玉身侧,毒针直射她后心。
杨玉功力尚浅,惊呼一声,竟忘了闪避。
石飞扬瞳孔骤缩,施展“千里不留行”瞬移而至,用后背挡住毒针。
只听“噗”的一声,毒针撞在他琉璃肌肤上,竟寸寸折断!
“石郎!”杨玉情急惊呼,却见石飞扬咧嘴一笑,从鹿皮袋掏出个拨浪鼓晃悠,安慰道:“夫人别怕,小爷我的脸皮比城墙还厚!”他突然将拨浪鼓扔向空中,趁舞姬们分神之际,竹棒使出“引”字诀中的一招“引狗入寨”,将她们的攻势引向彼此。
杨玄璬的脸色陡变,蓦然明白石飞扬与杨玉的关系已经非同小可,心头气恼交集,悔不该让石飞扬与杨玉来往。他退到厅堂边缘,低声对管家说道:“退敌之后,你悄然将大小姐关进地窖密室里,让石飞扬无论如何也找不到。”
管家点了点头,随即令着几名护卫去做准备。
此时,石飞扬怒吼一声:“尔等江湖恶匪,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为祸人间,小爷我今天若不杀尽尔等,誓不为人!”他身形一晃,施展“深藏身与名”玄妙轻功,收起青竹棒,又以掌当刀,双掌劈出“斩红尘”。掌风带着排山倒海之势,刀芒瞬间劈开舞姬们的阵型。
然而,对方竟悍不畏死,结成葵花大阵,毒针如蝗群般再次袭来。
石飞扬急忙揽住杨玉的纤腰,施展“事了拂衣去”的奇妙轻功,在敌群中往来穿梭,又将杨玉扛在肩上,从腰意神秘的鹿皮袋里取出竹棒,使出“劈”字诀中的一招“落水打狗”,硬生生在阵中砸出条通路。
他运转明玉功至“太上忘情之冰魄寒狱”境界,周身寒气四溢,所到之处,毒针冻结,舞姬们的兵器寸寸断裂!又听“咔嚓”一声,敌阵崩溃,舞姬们惨叫着倒飞出去,体内的毒针竟因反震而爆体而出!石飞扬拄着竹棒,站立一旁,杨玉含泪扑进他怀中,指尖触到他冰冷的肌肤,关切地问:“石郎,你怎么样?”
石飞扬挤出个笑容,从鹿皮袋掏出块桂花糕塞进杨玉的樱桃小嘴里,调侃道:“傻夫人,小爷我好得很!就是有点饿,这桂花糕嘛……”话未说完,忽闻身后传来沉稳脚步声。
杨玄璬负手而立,官服上的补子在寒风中微微颤动,恭恭敬敬地道:“石大侠,老夫有要事相商,请借一步说话。”他的目光扫过满地尸骸,袖中暗藏的青铜令牌映出冷光。
石飞扬挑眉,将杨玉鬓边歪斜的金步摇扶正,安慰道:“夫人且等我,待会儿给你变个戏法。”说罢,转身而去,随杨玄璬穿过九曲回廊,进入地窖,里面的烛火忽明忽暗。
杨玄璬背抵斑驳石柱,突然出一声长叹:“石大侠,实不相瞒,玉儿自出生便有相士断言——此女命格尊贵,当入凤阙。”他手掌抚过墙上暗格,机关开启时,满窖金银珠宝如星河倾泻,退求道:“这些黄白之物,石大侠尽可拿去,只求你……莫要误了她的前程。”
石飞扬望着堆积如山的钱粮,竹棒重重顿在金砖上,骂道:“好个河南府土曹!这些民脂民膏,够填几个洛河?”话音未落,地窖顶端突然传来锁链坠地的轰鸣。
他本能地施展“千里不留行”绝世轻功,却见两扇生铁铸就的大门如巨兽獠牙般合拢,将最后一丝天光吞噬。黑暗中,石飞扬运转明玉功,琉璃肌肤泛起幽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