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月敛起笑意,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玉佩,感慨地说道:“你可知那楚红绡……曾错把我女扮男装的模样,当成心仪之人?”
她绘声绘色描述着被送定情信物的场景,连明玉功运转时泛起的莹白光晕都染上几分笑意。
怜星笑得直不起腰,天蚕丝从袖中钻出,调皮地卷起地上的枯叶。
就在这时,山风突然变得腥甜,七十二名蒙着鬼面的杀手从四面八方围拢,手中弯刀刻满诡异符文,正是消灾帮的“百鬼夜行阵”。
“来得正好!”邀月娇喝一声,玉掌轻抬,整个人愈通透如玉,恰似被寒雾笼罩的千年玄冰。
弯刀劈来时,她施展“移花接玉”,身形如鬼魅般穿梭,杀手们只觉手中兵器突然变得千钧重,刀刃竟齐刷刷转向自己。
怜星则指尖轻弹,缕缕冰气化作万千银针,专挑对方穴位,被击中者瞬间冻成冰雕。
阵眼处的消灾帮的长老见状,猛地撕开衣襟,胸口浮现的魔纹吞吐着黑雾,阴森森地说道:“尝尝‘九幽噬魂幡’的厉害!”
黑色幡面展开的刹那,无数冤魂尖啸着扑来,所过之处岩石寸寸崩裂。邀月双掌推出,真气化作两道冰龙,怜星则吹出玉笛,音波裹着明玉功的寒气,将冤魂尽数冻结成冰晶。
“移花接玉·万劫归空!”邀月与怜星同时娇喝,姐妹二人心意相通,两股截然不同却又完美相融的内力轰然爆。消灾帮的所有恶徒只觉手中兵器不受控制地飞向天空,还未反应过来,便被无形吸力扯成碎片。
最后一名杀手被冻成冰雕时,怜星用冰气在冰面上画了个鬼脸。邀月看着妹妹孩子气的举动,终于忍不住轻笑出声。她们间的玉簪在阳光下交相辉映,恰似移花宫中那对永不分离的并蒂琼花。
残阳如血,将乔山的皑皑白骨染成诡异的赤色。邀月凝视着地面上凌乱的马蹄印,玉掌下意识握紧,明玉功流转间,掌心腾起丝丝寒意,嗔骂道:“石飞扬那小子,倒是能惹麻烦。”
她话音未落,怜星已蹲下身,施展“移花接玉”,从石缝里移出半枚染血的玉佩。
“姐姐!是石公子的!”怜星的声音颤,指尖抚过玉佩上“飞扬”二字,眼中泛起盈盈水光。
邀月见状,心下微叹,面上却依旧冷若冰霜,毫无表情地说道:“不过是枚玉佩,瞧你失魂落魄的模样。”嘴上虽这么说,她却暗自运起明玉功,将方圆十里的气息纳入感知。
忽有夜枭长鸣,打破山间死寂。怜星猛地抬头,玉笛横在胸前,提醒道:“姐姐,有杀气!”话音未落,无数黑色毒箭破空而来,箭尾燃烧着幽蓝火焰,正是幽冥教的“鬼火追魂箭”。
邀月冷哼一声,双掌翻飞,施展出“移花接玉”的上乘心法,毒箭竟调转方向,射向箭雨的来处,惨叫声顿时此起彼伏。
“就这点伎俩?也敢来挑战移花宫,岂不是自寻死路?”邀月挑眉怒骂,周身愈通透如玉,恰似被寒雾包裹的冰雕。
怜星则巧笑嫣然,天蚕丝化作万千丝线,在空中织成一张大网,将剩余毒箭尽数兜住。
“姐姐,咱们不如来个将计就计?”怜星眼中闪过狡黠,低声说道:“顺着这些刺客,说不定能找到石公子的下落。”邀月微微颔,心中暗自盘算。两人身形闪动,如鬼魅般循着血迹追去。
途中,怜星忍不住又提起楚红绡钟情于邀月女扮男装模样的趣事,问道:“姐姐,你说那楚姑娘若是知道真相,会不会羞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说着,自己先笑得花枝乱颤。
邀月白了她一眼,却也忍不住唇角上扬,斥责道:“别贫嘴了,当心待会儿又中埋伏。”话虽如此,她却暗自警惕,明玉功全力运转,将周围的一草一木都纳入掌控。
果然,行至一处山谷,四周突然响起阴森的笛声。七十二具青铜傀儡从地底钻出,手中铜剑泛着诡异的绿光,正是五毒教失传已久的“阴司傀儡阵”。
“来得正好!打架能泄去心头的郁闷之气!来吧!”邀月长啸一声,玉掌轻挥,真气形成的漩涡吸力轰然爆,青铜傀儡纷纷不受控制地飞向她。
怜星则玉笛轻吹,音波裹着明玉功的寒气,所到之处,傀儡关节尽数冻结。
“破!”姐妹二人同时娇喝,两股内力交织,形成一道璀璨的光芒。青铜傀儡瞬间爆裂成碎片,飞溅的铜屑在夕阳下闪烁,宛如一场金色的雨。
解决完傀儡,邀月望着远方的暮色,眼中闪过一丝坚定,说道:“不管前方有多少阻碍,这次定要将那小子找出来问个清楚。”怜星重重点头,握紧手中玉佩,坚毅的说道:“就算踏遍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他!”
两人相视一笑,间的玉簪在风中轻轻相撞,出清脆的声响。
她们的身影渐渐融入夜色,朝着石飞扬消失的方向疾驰而去。
晋阳王府的青铜兽香炉里,龙涎香袅袅升腾,却掩不住殿内凝滞如铁的气氛。
石飞扬搂着楚红绡自朱雀背上翩然落地,天蚕丝化作流光缠绕在腰间,将染血的青衫衬得愈潇洒不羁。他随手扯下披风甩在案上,惊得正在奏事的刘文静手中笏板当啷坠地。
“妙什么妙?”石飞扬走进殿内,朗声反问,又一把抢过李渊案头的夜光杯,仰头灌下烈酒,酒水顺着下颌滴落,在胸前晕开深色痕迹,“这江湖闯荡得比给朱雀拔毛还累!”他突然压低声音,眼底闪过狡黠的光,说道:“不如咱们商量商量……把这隋朝的江山,一锅端了如何?”
殿内死寂瞬间被打破。刘文静“呛啷”抽出佩剑,剑锋直指石飞扬咽喉,斥责道:“二公子慎言!此等谋逆之语,传出去必遭灭族之祸!”裴寂手中的象牙算盘噼里啪啦作响,额头却渗出冷汗;长孙顺德握紧腰间玄铁重剑,指节因用力而白。
石飞扬却晃着酒壶绕柱而行,靴底踢过满地的兵书战策。
他突然停在李渊面前,眼望父亲花白的胡须,耐心劝说道:“父亲您瞧,杨广那老儿猜忌成性,上次您押运粮草误了半日,他就把咱们李家的世袭爵位削了两级。”
他猛地一拍案几,震得烛火摇晃,又说道:“如今您手握三万玄甲军,在他眼里就是扎在喉咙里的骨刺!与其等他来拔,不如学那周武王,来个‘顺天应人’!”
李渊凝视着儿子腰间斑驳的竹棒——这是他八岁那年,在终南山随手折的野竹,如今竟成了名震江湖的神兵。记忆中那个爬树掏鸟蛋、闯祸后躲在移花宫的顽劣少年,此刻眼中却燃烧着比烽火炽热的光芒。
“明公!”裴寂突然跪倒在地,算盘珠噼里啪啦滚落,也劝说道:“今隋室衰微,群雄并起。瓦岗寨李密已拥兵二十万,窦建德在河北虎视眈眈。若以‘废昏立明,匡复隋室’为名起兵,必能应者云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