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寒风卷着细雪掠过飘渺峰,石飞扬足尖刚点上千年古柏的虬枝,又不慌不忙旋身错步,双掌轻挥间银芒乍现。天蚕功催的银丝如灵蛇出洞,在空中织就一张透明的光网。
那看似纤薄的银丝撞上精铁匕,竟出金铁交鸣之声。随着内力注入,银丝骤然收紧,匕寸寸崩裂,飞溅的铁屑混着毒粉在月光下炸开,宛如绽放的黑色曼陀罗。
“哼,雕虫小技。”石飞扬袖袍拂动,银丝顺着敌人经脉游走,瞬间封住周身大穴。
三人如木雕般僵立当场,喉间出“嗬嗬”声响,额角青筋暴起,显是在运功抗衡天蚕功的冰寒真气。
琉璃般的眼眸扫过三人腰间的雄樱会虎头令牌,石飞扬心头微震,冷声喝问:“尔等何人?为何袭击我?”为的疤面汉子突然仰头大笑,嘴角溢出黑血也浑然不觉:“雄樱会好汉的守墓人!你这狗贼,竟敢在向舵主坟前撒野,罪该万死!”
此言一出,石飞扬如遭雷击——一百多年前太湖剑岛之战,他坠入时空乱流。
石飞扬的指尖轻弹,银丝如活物般缩回掌心。抱拳一礼时,粗布衣袖滑落,露出腕间与向坤同款的玄铁护腕:“在下向天歌,先祖向坤。今日之事实属误会!”
话音未落,破空声骤响,周薇柔如乳燕投林般自树桠间飞下,软鞭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缠向他咽喉:“好个骗子!先是装疯卖傻,乔扮老人,现在又假冒雄樱会后人,真当太湖水寨无人吗?”
石飞扬侧身避开,杀猪刀“呛啷”出鞘,施展出奇门三才刀法。
刀势忽快忽慢,看似杂乱无章的劈砍中,暗藏八卦生克之理。
第一刀“天璇倒转”劈向对方下盘,周薇柔旋身跃起,软鞭化作灵蛇刺向他面门。
第二式“地裂坤元”使出,石飞扬又沉喝一声:“姑娘好武功”,刀锋突然变招,刀背磕在鞭梢。
周薇柔只觉虎口麻,软鞭险些脱手。
不等她喘息,石飞扬已欺身上前,掌心银芒大盛,天蚕功凝成的蚕丝如蛛网般罩来。
“想擒我?做梦!”周薇柔冷笑,广袖翻飞间甩出十八枚透骨钉。
石飞扬双掌如刀,施展出三才刀法的“人遁太虚”,七道刀影同时闪现,将暗器尽数劈落。
掌心吐出的天蚕丝却趁机缠住软鞭,两股内力相撞,激起的气浪将周遭积雪掀上半空。
激战中,石飞扬瞥见周薇柔鬓边茉莉花散落,间银铃也摇摇欲坠。
这让他陡然想起了戚美珍,他心中一软,刀势稍缓。
却不料,对方抓住破绽,软鞭突然暴涨三尺,鞭梢倒钩直取他咽喉。
千钧一之际,石飞扬施展出天蚕功的“茧缚乾坤”,银丝瞬间结成光茧,将两人脸贴脸的同时困在其中。“你!”周薇柔脸颊绯红,不知是因激战还是羞恼,“放开我!”石飞扬收了银丝,却不退让:“周姑娘,若不信我的身份,大可跟着我去闯江湖。向某定当践行姑娘所说的反清复明!”
雪越下越大,远处传来零星的爆竹声。
周薇柔望着他琉璃般的眼眸,想起初见时他浴血奋战清宫侍卫高手的模样,心中泛起莫名的悸动。
疤面汉子突然插话:“周姑娘,他……他腕间的护腕,确是雄樱会长老之物!”
石飞扬趁机抱拳:“在下愿随诸位前往坟前祭拜,也望能与太湖水寨化干戈为玉帛。”
周薇柔别过脸去,广袖拂落肩头积雪:“先过了今日再说!粘杆处的人已包围了飘渺峰,你且看看,这把杀猪刀能挡下多少血滴子!”
话音未落,数十道黑影自山巅飞下,夜空被血滴子的寒芒映得一片幽蓝。
石飞扬握紧手中杀猪刀,刀身缠着斑驳血迹,在风雪中泛着冷冽幽光。天蚕功运转至周天,掌心腾起的晶光与雪色相融,竟在周身织就一层若有若无的银辉,恰似月下寒蚕吐丝成茧。
“咻——”破空锐响撕裂雪幕,二十余枚血滴子如黑鸦群般压来。
革囊未开,凛冽刀风已将地面犁出寸许深的沟壑。
石飞扬足尖轻点古柏虬枝,施展《太玄经》中的绝学“深藏身与名”玄妙轻功,身形化作虚影在林间穿梭。雪地上只留下半行浅淡足迹,便被狂风卷来的积雪瞬间掩盖。
“向公子小心!”周薇柔甩动九节软鞭,十八枚透骨钉裹挟着破空声激射而出。
然而,那些淬毒暗器甫一触及血滴子阵,便被无形气墙震成齑粉,碎铁混着雪沫飞溅半空。
为的粘杆处统领鄂尔多身披玄狐大氅,腰间九颗夜明珠镶嵌的血滴子泛着妖异幽光,宛如蛰伏的九头毒蛇。“天罡北斗,血影封喉!”鄂尔多暴喝声中,血滴子率先出手。
革囊张开如巨兽之口,森白獠牙间缠绕着淬毒锁链。
两棵碗口粗的古柏在绞杀下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树皮寸寸崩裂,木屑混着积雪漫天飞溅。
石飞扬左掌拍出“天蚕功·银丝缚龙”,掌心银芒大盛,数十道近乎透明的蚕丝如灵蛇出洞,瞬间缠住血滴子锁链。两股巨力相撞,空气出刺耳爆鸣。
玄铁链条在蚕丝绞杀下迸出火星,竟被生生绞断。
石飞扬趁机欺身上前,杀猪刀划出诡异弧线,正是“奇门三才刀法”之“天璇转斗”。
看似随意的劈砍中暗藏北斗七星方位,刀锋掠过两名血滴子脖颈,顿时血如泉涌。
温热的鲜血喷溅在雪地上,瞬间凝结成暗红冰晶。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