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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4章 团队困境(第1页)

凌晨三点的指挥中心,天花板上的荧光灯管早该换了,此刻正出濒死的嗡鸣,忽明忽暗的光把满室的人影晃得像浸在水里的墨。林江盯着主屏幕上反复跳动的“eRRoR4o4”代码,眼前倏地炸开一片重影——连续三十七个小时没合眼,视神经像被粗粝的砂纸反复打磨,每眨一下眼都带着细碎的刺痛。

“林哥,你去歇会儿吧。”小张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带着少年人强撑的清亮。他把一杯溶咖啡塞进林江手里,包装袋被捏得“沙沙”响,“我盯着,屏幕眨一下我都叫你。”

林江接过杯子,指尖触到冰凉的塑料壁。咖啡粉根本没冲开,在杯底结成块褐色的硬疙瘩,搅都搅不动。他刚想开口说“你也熬了两天了”,喉咙里突然涌上一阵痒意,紧接着是剧烈的咳嗽,咳得他腰都弯了,指缝间溅出的咖啡渍落在键盘上,晕开一小片深褐色的星斑。他这才现自己的手在抖,不是因为空调开得太足,是过度疲劳扯着肌肉在痉挛,连端杯子都费劲。

“东区闸口的压力传感器又误报了。”角落里的小王有气无力地抱怨,手里的泡面叉子“啪”地被掰成两段,扔在满是汤渍的桌角,“这都第五次了,狗日的黑客肯定篡改了校准参数,故意耍我们玩。”

林江抓过桌上的校准记录册,纸页边缘被所有人的汗水浸得卷,字迹都晕开了。最新的检测数据刺眼得很:误差值正以每小时o。3%的度扩大。他心一沉——这意味着撑不了三个小时,闸门就得误判水位自动开启,可下游那片低洼地带,还有上百户人没转移出来呢。

“手动校准程序呢?”他的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木头,“让现场值守的人用全站仪测实际水位,传数据回来!”

“联系不上。”小张举着对讲机摇头,那台黑色的对讲机天线断了半截,看着就丧气,“基站昨天被雷击坏了,抢修队还没到;卫星电话也没人接,估计是进水了。”

指挥室里瞬间没了声,只有服务器的嗡鸣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闷得人胸口堵。林江抹了把脸,手背蹭到一片湿凉,才现自己也出了满脸汗。这时他突然注意到小王在偷偷抹眼泪,这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姑娘,平时总扎个马尾,此刻头乱蓬蓬的,指甲缝里还嵌着调试设备时蹭的油污,黑一道白一道,睫毛膏被眼泪冲得在眼下晕成青黑色的泪痕,看着格外狼狈。

“我妈刚才打电话来,”小王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把脸埋进膝盖里,肩膀一抽一抽的,“说我家那栋楼进水了。我弟还在里面……他才上小学,吓得不敢动。”

林江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疼得他喘不过气。他想起自己的女儿今天生日,出门前小姑娘抱着他的腿,仰着小脸说“爸爸要早点回来给我买草莓蛋糕”,他当时还揉着她的头答应了。可现在,别说蛋糕店,整个老城区怕是都淹了。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是妻子来的照片:女儿抱着她最爱的奥特曼玩偶,乖乖坐在冰箱上,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身后的积水已经漫到小腿肚,冰箱脚都快没影了。

他把手机按灭,深吸一口气,走过去拍了拍小王的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她湿透的衬衫传过去,能摸到骨头的硌感。“给家里回个电话吧。”他声音放柔了些,“开免提,让大家都听听。”

小王愣了一下,哆哆嗦嗦地摸出手机。电话接通的瞬间,婴儿的哭声、哗啦啦的流水声、还有老人的哭喊一起涌了出来,像盆冷水浇在所有人头上。小王的母亲在那头嘶喊:“囡囡!快想办法啊!冰箱快漂起来了!你弟抱着冰箱把手不敢动,水都到他腰了!”

“妈!别管冰箱!”小王突然拔高声音,眼泪混着鼻涕往下掉,砸在裤子上洇出深色的印子,“把弟弟抱到阳台!阳台高!找个能抓的东西,栏杆也行,千万别松手!我这就想办法回去!”

林江默默转过身,走到控制台前调出下游所有小区的平面图。屏幕上密密麻麻的红色标记,是还没完成转移的住户,像无数个正在流血的伤口,看得人眼睛涩。他突然现自己能看清那些细微的楼栋线条了——不是视力变好了,是眼泪模糊了焦点,反而让整体轮廓变得清晰。

“有了!”小张突然“噌”地跳起来,椅子被他撞得在地上转了半圈,出刺耳的摩擦声。他指着自己的屏幕,眼睛亮得像燃着火星,“我找到黑客的攻击规律了!”

他把屏幕转向众人,上面用红、蓝、绿三色标着攻击波次,像道歪扭的彩虹:“每小时47分准时变奏!这是典型的‘潮汐式’攻击,说明他们的服务器有时间限制,到点就得调整策略!”

林江的眼睛猛地亮起来,刚才的疲惫好像被这声喊冲散了大半。他抓起桌上的马克笔,在白板上飞快地演算,笔迹因为手抖歪歪扭扭,却透着股狠劲:“如果他们的攻击周期是47分钟,那我们防御脚本的刷新频率可以压缩到45分钟,抢在他们变奏前堵上漏洞!”

“不行!”小王立刻反驳,猛地站起来,把脚边的泡面桶踢到一边,汤汁洒了一地,“我们的系统内存只剩12%了!高频刷新会直接导致崩溃,到时候别说控闸门,连水位都看不了!”

“那就关闭非核心模块。”林江在白板上“啪”地画了个圈,把“内存不足”四个字圈在里面,“气象预警、水质监测、设备维护……除了水位显示和闸门控制,全部关掉!”

“疯了吗?”小张的声音陡然拔高,抓着林江的胳膊不放,“没有气象数据,我们怎么预判洪峰什么时候到?万一洪峰比预计的早,闸门关不及时……”

“现在不是预判的时候!”林江把马克笔狠狠摔在桌上,笔帽“啪”地弹开,滚到角落没人顾得上捡,“是要保住已经暴露在洪水里的人!下游那几百号人等不了洪峰预判,他们现在就等着我们控住闸门!”

争吵声把值班的老工程师张工引了过来。张工头花白,穿着件洗得白的工装,扶了扶鼻梁上的老花镜,走到屏幕前盯着跳动的水位曲线看了半晌,才开口:“小林说得对。1998年那次,我们连水位计都没有,靠人站在堤坝上扔浮标测流,拿竹竿量水深,不也守住了吗?”

他转身从抽屉里翻出个布满铜锈的指南针,外壳都磕掉了一块,放在桌上:“这是当年用的,测水流方向的。现在虽然有卫星定位、智能系统,但真到了要命的时候,还得信这些实打实的东西。”

林江看着那枚旧指南针,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浓重的鼻音,听着有点哽咽。他想起父亲那本泛黄的水文日志,里面夹着根用桐油浸过的麻绳,父亲说那是“土水位计”,把麻绳扔水里,拉上来量湿的长度就知道水深。原来有些东西从来没变过,比如洪水的蛮横,比如人要活下去的决心。

“这样。”他擦掉白板上的演算公式,重新画了个简单的流程图,线条干脆利落,“小张负责优化防御脚本,就按45分钟刷新来,内存不够就删冗余代码,只留核心逻辑;小王,你试试用民用频道联系现场,哪怕联系上一个居民也行,让他们找根竹竿绑上红布条,每隔一米做个标记,扔水里测水位,总比瞎猜强;张工,麻烦您带两个人去检查柴油电机,确保万一系统崩了,闸门能手动操作,这是最后一道坎。”

“那你呢?”小张抓住他的胳膊,指尖掐进他湿透的衬衫里——那衬衫早就被汗水泡透了,贴在背上,能看清脊椎的轮廓。

“我守着核心服务器。”林江把马克笔塞进他手里,指腹擦过小张冰凉的指尖,“记住,我们不是在跟黑客打仗,是在跟老天爷抢人。抢赢了,就是救;抢输了,就是杀。没退路。”

雨还在下,敲打着窗户“噼里啪啦”响,像永不停歇的鼓点,敲在每个人心上。林江靠在服务器机柜上,金属的凉意透过衬衫渗进来,倒让他清醒了些。他听着身后此起彼伏的键盘敲击声、小王对着对讲机喊的话、张工带着人出门时的脚步声,突然觉得这些杂乱的声响比任何交响乐都动听——这是活着的声音,是在拼命的声音。

他掏出手机给妻子了条信息:“等我回来,补买两个蛋糕,一个奥特曼的,给囡囡;一个草莓的,给你。”

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时,屏幕突然亮了一下——是一条来自未知号码的短信,只有四个字:“坚持住,援军到。”

林江盯着那四个字,突然觉得眼睛又热了。他抬手抹了把,这次不是眼泪,是重新涌上来的劲。他直起身,看向屏幕上的水位曲线,轻声说了句:“来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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