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幔内。
“汪……”糖葫芦脑袋钻进被褥里,兴奋地摇晃尾巴往天子怀里钻,那个雄性不在的日子,实在是太美好了!
谁知下一瞬,尾巴就被人拽住,将它粗鲁地从被褥里拖出来,丢到地上。
萧拂玉拧眉睁开眼,猝不及防对上男人直勾勾的眼睛,不由愣住。
“陛下,”沈招撩起衣摆,从怀中摸出一封信,“臣在北境三年,不负陛下所托。”
萧拂玉抽走他手中的信,展开逐字逐句看下去。
信上写有这三年男人在北境铲除了所有私藏的北蛮王室余孽名单,并清晰标明北境二十一州府对大梁从抗拒到惧怕到彻底归顺的每一件事。
“陛下,臣等不到陛下传令擅自回京,臣自领罚。”沈招舔了舔干燥起皮的唇。
萧拂玉叠好信放在枕下,居高临下睨着他半晌,勾唇耐人寻味一笑,“爱卿今年二十八岁的年纪,能受得住朕的惩罚?”
沈招:“……”
“陛下,臣这三年,饿得很。”男人盯着他。
“爱卿在北境连饭都吃不饱,这么可怜?”萧拂玉踹开蹭上来的糖葫芦,朝男人招手,“过来,让朕瞧瞧。”
沈招膝行上前,挤开天子并拢的两条腿,紧紧抱住那人的腰,哑声道:“陛下,臣好想你。”
“朕瞧爱卿又壮了,”萧拂玉手搭在他肩头,轻轻抚过男人结实的肩背肌肉,哼笑,“跟头牛似的,分明是吃太饱了。”
沈招埋在他腿上,闷闷不说话。
萧拂玉推了推他的脑袋,不耐道:“朕明日还要早朝。”
沈招立马抬头,像条狗似的拱着人上了榻,“臣伺候陛下就寝。”
“臣才二十八,臣可不老。”
次日醒来,萧拂玉伸出那条布满咬痕的手臂,有气无力甩了男人一耳光。
男人二十八壮如牛,的确不老。
“朕今日不穿朝服,”萧拂玉瞥了眼男人手里取来的衣裳。
“陛下今日不早朝?”
萧拂玉挑眉:“朕骗你的。”
“那陛下今日为何不久睡些?”沈招盯着帝王脖子上的红痕看,忍不住舔过犬齿。
“自然是有更重要的事。”
“什么事?”沈招凑到铜镜前,阴恻恻盯着镜子里精心打扮的天子,“穿这样好看,要去见哪个野男人?”
“你陪朕一块去,”萧拂玉意味不明笑了笑。
沈招磨着后槽牙,不说话。
脑子里已补了一场糟糠夫被心上人厌弃,被迫接受外室敬茶的好戏。
昨日才与他恩恩爱爱,事后还夸他伺候得不错,赏了他一条腰封。
今日就要弃他而去!
萧拂玉瞅着他这副晦气地怨夫模样,便忍不住冷哼:“你确定要这副模样去慈宁宫?”
“臣这副模样怎——”沈招幽怨的话一顿,“慈宁宫?”
“陛下要臣陪同去慈宁宫做什么?”沈招贴在他耳边,目光灼热,语气急切。
萧拂玉勾着唇角,笑而不语。
真是条蠢狗。
不过宫里聪明人太多,这条蠢狗虽爱胡乱咬人,却够听话忠诚,就这样用来暖养心殿的床榻暖一辈子,似乎也不错。
一个时辰后,萧拂玉渐渐不耐,换了七套衣裳的男人终于走了出来。
萧拂玉上下扫视一眼,轻嗤:“人模狗样。”
他任由男人牵起他的手,并肩往慈宁宫去见阿娘。
高处不胜寒,帝王本是孤家寡人,想要站在最高处便要舍弃其他。
萧拂玉亦是帝王,亦夺嫡路上踩过无数枯骨,尝过一次又一次生离死别的苦楚,但此刻——
他二十四岁的年纪,既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亦拥有寻常人最艳羡的幸福——
最爱他的人皆不顾高处严寒,奔他而来,伴他身侧。
高处亦胜寒,事事皆圆满,天命之子,合该如此。
(正文完,宝子们别急着走,明天还有番外,纯甜无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