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兵俑如黑色洪流般冲来,马蹄踏碎地砖,扬起尘埃,转眼间就将冲至面前。长矛直刺,矛尖带着破空之声。
闵真在空中旋身,避过这一击,凤梧观斗杖指天画圆:“始平之章—燔柴炉!”
炽热的火凤自杖奔腾而出,在空中交织,向骑兵俑席卷而去。所过之处,陶俑纷纷熔化,战马嘶鸣着倒下,化作一地陶片。
“杀!”
但更多的兵俑从四面八方涌来。剑俑结阵刺出长戟,戟刃上闪烁着克制灵术的敕文;弩俑蹲射破灵箭,箭矢如雨点般射向蓝色光幕,激起阵阵涟漪;枪兵迈着整齐步伐推进,长枪如林,寒光闪动。
整个广场上的兵佣全都活了过来。陶俑胸前血玉的光芒越来越盛。它们没有生命,不知恐惧,只会执行守护陵墓的命令。
片刻后,一具格外高大的金甲俑突然破火而出,手中长戟直取闵真心口。明显是俑阵将领的模样,血光更盛,动作也更加灵活。
闵真侧身闪避,蓝袖被戟风撕开一道裂口,露出雪白的手臂。她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这具金甲俑的战技竟然保留了生前的水准。
“景平之章—奠玉帛!”
凤梧观斗杖点地,白玉光环如水面涟漪般骤然绽开。光环所过之处,兵俑动作顿时凝滞,保持着各种攻击姿态定格在原地。
闵真趁机掠入阵眼,杖端赤晶爆出刺目光芒。
穹顶降下蓝色火雨,陶俑在烈焰中如蜡消融。就连坚硬的玄武岩地面也开始熔化,形成滚烫的岩浆池。兵俑成片倒下,陶片飞溅,血玉接二连三地爆裂。
但阵中有十八具金甲俑突然结阵,心口血玉迸射红光,竟将火焰尽数吸收。这些特殊兵俑显然被施加了特殊的灵术秘法。它们眼中红光大盛,迈着沉重步伐向闵真逼近。
金甲俑同时踏步,地面裂开蛛网般缝隙。一种奇特的力场弥漫开来。
“此法多有闵氏的族学的痕迹,以为偷学些皮毛,就能克制闵氏正法?”
闵真冷笑:“今日便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闵氏族学!”
“焚天—凤梧燎原!”
凤梧观斗杖脱手悬空,化作巨大的火凤展翅长鸣。炽白火焰如海啸般席卷整个广场,温度骤然升高,连空气都开始扭曲。血玉在极致高温中接连爆裂,金甲俑出凄厉惨叫。
“这是……”
片刻后,闵真终于明白,这是活人的哀嚎。这些兵俑内核里居然封印着真实的神魂!
“云破沉当真是心狠。”
火焰过后,广场上只余满地陶片和凝固的琉璃。那些兵俑全都化为了碎片。原本拥挤的广场一下子变得空荡起来,只有零星几具残破的俑身还立着,但也已失去行动能力。
闵真拄杖而立,蓝衣无风自动。
“以血养俑,以魂镇墓。”
闵真上前捡起一块碎片,将其捻灭,看红雾升腾而起:“云破沉,你果然到死都在害怕。”
“走。”
凤梧观斗杖指向广场尽头的一面巨大石壁,石壁上雕刻着云破沉的画像,一直凝视着闵真等人。随着这些兵马俑的破碎,那云破沉的面容也失去了光彩。
越过广场,沿着甬道继续向前,两侧出现了两个耳室。
虽说是耳室,但面积也十分巨大。
门被破开,左侧耳室中,是放置的象征皇权的仪仗用品,以及一些兵器和礼器。当众人看向右侧耳室时,又升起一股怒意。
因为,右侧的耳室中,放着的,全是带血的甲胄和兵器。这些甲胄上的血迹已干,但是,在场的闵氏族人对这些甲胄并不陌生,因为这是闵氏一族的甲胄,上面有明显的闵王府的标记。
“这些甲胄的主人,全都是被云破沉狗贼屠戮的我闵氏一族的先辈!”
“我要把他挫骨扬灰!”
“对!把云破沉挫骨扬灰!”
……
一行人继续向前,终于,在陵墓的后室中,见到了一个巨大的棺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