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要弹劾吏部左侍郎王大人,贪污受贿,卖官鬻爵。”
林软清朗的声音在金銮殿上回荡,她身着正五品御史官服,腰间的青玉带在晨光中泛着清冷的光。
满朝文武瞬间安静下来,数十道目光齐刷刷投向这位年轻的御史。
站在文官队列中的吏部左侍郎王大人脸色瞬间煞白,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官袍下的双腿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林珺然,你、你可有证据?”王大人强作镇定,声音却明显颤,“本官为官二十载,清清白白,岂容你红口白牙凭空污蔑!”
林软不慌不忙地转向龙椅上的皇帝,躬身行礼时,官帽两侧的纱翅轻轻晃动:“陛下,臣已暗中调查王大人多日。青衣巷一处宅院,那里养着她从江南买来的歌伎。臣已经确定他的账目就藏在她买在青衣巷用来豢养外室的小院中。”
她顿了顿,转头看向面如土色的王大人,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说来还要感谢王大人。臣原本只想弹劾您豢养外室这一项罪名,没想到您自己把更大的把柄送到臣手上。”
“你、你血口喷人!”王大人声音已经变了调。
林软状似无辜的眨眨眼睛,开口道:“本官身为陛下钦点的御史,怎么可能冤枉人呢?”
“陛下,这是王府下人提供的线索。据说王大人孝顺至极,隔三差五都要去祠堂祭拜祖先。臣猜测,那些赃款定然在王府祠堂,请陛下严查!”
吏部左侍郎闻言,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口中只得一句句高声喊冤。
皇帝脸色阴沉,一拍龙椅,“冤不冤枉,皇城司查过就知道,来人!”
“陛下!”王大人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金砖上,“臣、臣一时糊涂,求陛下开恩啊!”
皇帝面色阴沉如水,猛地一拍龙椅扶手:“好一个‘一时糊涂’!皇城司即刻去查,若属实,朕定不轻饶!”
当侍卫将瘫软如泥的王大人拖出大殿时,林软垂而立,脸上不见丝毫得意。
她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象牙笏板,心中盘算:在御史台三年,弹劾大小官员二十七人。
按察使副史是正四品,连升五级还是有些夸张,为了保险,还是让系统出手吧。
“林爱卿。”皇帝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你忠直敢言,不畏权贵,朕特擢升你为扬州按察使副史。望你秉持公正,肃清吏治。”
林软立即跪拜谢恩,宽大的官袍在光可鉴人的金砖上铺展开来:“臣定不负陛下所托。”
国公府内,仆人们正忙着打包行李。徐锦书站在廊下指挥,天青色的长衫衬得他身形越单薄。
林软要去扬州最少待三年,徐锦书是必定要跟着去的。管家权虽然又交到了国公夫人的手里,可是里里外外都是徐锦书与林软的心腹,暂且放权也无妨。
可是府中诸事繁杂,自从接到调令,他已经连续操劳了半月,眼下浮现出淡淡的青影。
“锦书。”太夫人拄着沉香木拐杖走来,身后跟着两个捧着锦盒的侍公,“这些是给你准备的药材,扬州潮湿,你身子弱,要当心。”
徐锦书连忙行礼:“多谢祖父挂念。”
国公夫人拉过他的手,语重心长道:“你嫁过来五年,把府里打理得井井有条。这次跟着软姐儿去扬州,也是好事。”
说着压低声音,“趁着年轻,早点要个孩子才是正经。我让张嬷嬷准备了助孕的方子,你记得按时服用。”
“是,父亲,儿侍记下了。”
徐锦书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指甲却深深掐进掌心。
他何尝不想要个孩子?
生孩子又不是他一个人努力就行,林软不同意,他哪里能生?
林软这些年也只有两房侧侍,毕竟伺候的人少,还能说是这些男子肚子不争气。
若是左一房侧侍右一房侧侍抬进来,结果年谁也没动静,外面就得怀疑是不是林软身体有问题了。
扬州城的春日比京城来得早。
林软的官轿穿过繁华的街市,两旁商铺林立,叫卖声此起彼伏。
徐锦书坐在后面的马车里,悄悄掀起车帘一角。运河上画舫如织,岸边杨柳依依,与他记忆中京城肃穆的景象截然不同。
副史府坐落在城东,是座三进三出的宅院。前院公堂庄严肃穆,后院却别有洞天——假山池塘,曲廊回旋,处处透着江南园林的精致。
林软一进府,便去了书房准备接手公务。徐锦书则开始着手安排各个随行的管事杂役,将整个内院管理起来。
临近傍晚的时候,林软来到徐锦书的房间。此时的徐锦书正在灯下核对账本,见林软突然进来,慌忙起身时碰翻了茶盏。
“慌什么。”林软轻笑,随手拿起他看的账本翻了翻,“这一路辛苦你了。”
徐锦书跪在地上擦拭水渍,闻言手上一顿:“妻主为国事奔波才是辛苦,侍奴这一路并未受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