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锦书手中的茶盏“啪”地一声摔在地上,碎瓷片四溅。
他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笑意盈盈的林软。
只见林软正倚在床榻间,纤长的手指随意的搭在身上。
阳光透过窗棂,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衬得那双含笑的眸子愈深不可测。
“难道你不是这么想的吗,世子夫人?”林软一字一顿地说道,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徐锦书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
他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袖,指节泛白。
徐锦书再傻也知道不能承认,眼圈一红,他作势就要跪下喊冤,却被林软一个抬手制止。
“祖父年纪大了,母亲又是个败家的,父亲也不善经营管理后宅。”
林软慢条斯理地说着,目光却如利刃般刺向徐锦书,“你作为世女夫人,把握好这个机会吧。”
徐锦书心头一震。
他小心翼翼地抬眼,试探地问道:“世女的意思是。。。让侍奴接手管家权?”
林软唇角微扬,点了点头:“对,我知道你有能耐。”
“那就靠你的能耐,把国公府的内里撑起来吧。”
“世女放心侍奴?”徐锦书声音微微颤。
林软忽然笑了,那笑容让徐锦书想起春日里盛开的牡丹花。
她招了招手,徐锦书不敢迟疑,乖顺地走上前,坐在脚踏上。
林软的手指冰凉如玉,轻轻拢住他的脖颈,稍一用力。
“你又能如何呢?”她低语道,声音轻得如同耳语。
她也不是看不起徐锦书,只是说了句实话。
随后松开手,林软的笑容丝毫未变,语气轻飘飘的:“你若是动了别的心思,本世女不介意再让心疾夺走一个枕边人。”
这句话如同一盆冰水浇在徐锦书头上。
他立刻想到了那个庆国皇子的花魁,那个他曾向林软提起过的、莫名暴毙的美人。
“世女明鉴!”徐锦书立刻变坐为跪,额头重重磕在黄花梨木制成的脚踏上。
他指天誓,声音因恐惧而颤抖:“侍奴必定兢兢业业打理好国公府,不敢对您、对国公府有丝毫异心!否则定要将侍奴五雷轰顶,永世不得生!”
林软伸手拍了拍他的头顶,动作轻柔如同抚摸一只宠物:“瞧你,什么毒誓呢?多晦气。”
她俯下身,在徐锦书耳边轻声道,“本世女自然是信你的。”
徐锦书白着脸,冷汗已经浸透了里衣。
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我知道妻主信侍奴,可是还想表一表忠心。”
林软满意地点点头:“起来吧,若是这段时间你表现的好,本世女自然有奖励。”
“多谢妻主。”徐锦书又重重磕了个头,这才战战兢兢地站起身。
他的膝盖软,几乎站立不稳。
接下来的日子,徐锦书格外的勤勉——每日天不亮就起身,亲自核对账目,清点库房,整顿府中规矩。
那些往日里偷奸耍滑的仆役,不是被卖就是被重罚。
不出半月,国公府上下焕然一新。
“夫人,这是上月的账目。”管事侍公恭敬地递上账册,再不敢有半分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