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它要释放浊气!”月飞脸色剧变,这要是让这些凝聚了无数精气的浊气冲出来,别说锁龙村,恐怕整个县城都会化为死地。
千钧一之际,雅玲突然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她猛地扯下胸前的同心结,将体内仅存的灵力全部灌注进去。那原本五彩斑斓的绳结瞬间变得通体赤红,如同燃烧起来一般。
“月飞,接住!”雅玲将同心结掷向月飞,“用它的灵力,能破掉浊气!”
同心结是她与师门长辈心血相连所制,蕴含着纯粹的净化之力,正是浊气的克星。月飞接过同心结,只觉得一股温暖的力量顺着手臂涌入体内,与他自身的灵力瞬间融合。他不再犹豫,将所有力量凝聚在长剑之上,同时将同心结按在剑脊处。
“破!”
青白色的剑气中突然融入了一抹赤红,如同火龙般直扑铠甲胸腔处的浊气团。这一次,剑气没有被挡住,而是如同滚烫的烙铁切入冰雪,瞬间将那团灰黑色的浊气撕开一道口子。同心结的净化之力顺着剑气涌入,那些痛苦的人脸出解脱般的呻吟,浊气以肉眼可见的度消散着。
铠甲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似乎感受到了威胁。它猛地合上胸腔的鳞片,同时左臂横扫,带着万钧之力拍向月飞。月飞此时旧力已尽,新力未生,根本来不及躲闪,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只厚重的金属手掌在眼前放大。
“小心!”雅玲和阿武同时惊呼。
就在这生死一瞬,潭边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苍老的身影跌跌撞撞地从树林里跑出来,手里举着一把锈迹斑斑的柴刀。
“妖孽!还我孙儿命来!”
是村里的王婆。她不知何时醒了,看见潭中的异象,竟凭着一股血气冲了过来。虽然她只是个普通的老人,此刻却像疯了一样,举着柴刀就往铠甲的腿上砍去。
这一刀自然伤不了铠甲分毫,却让铠甲的动作有了瞬间的迟滞。就是这一瞬间的功夫,月飞抓住机会,猛地向后急退,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致命一击。
“王婆,快走!”月飞大喊,他没想到这时候会节外生枝。
王婆却像没听见一样,她看着铠甲身上渗出的浊气,突然凄厉地哭了起来:“是你!都是你!我孙儿就是被你害死的!十年前他掉进水潭,捞上来就没气了,身上全是黑印……”
月飞心中一沉,原来十年前就有村民被浊气所害。他刚要再劝,铠甲突然将目标转向了王婆,右腿猛地抬起,带着呼啸的风声踩了过去。
“不好!”月飞想救援已经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只巨大的金属脚掌落下。
就在这时,雅玲突然扑了过去,将王婆推开。可她自己却没来得及躲闪,眼看就要被踩在脚下。阿武急得双目赤红,猛地咬破舌尖,将一口精血喷在阵法的阵眼上。
“爆!”
七张黄符同时爆出刺眼的金光,随即轰然炸裂。阵法虽然被毁,但这股爆炸产生的冲击力却暂时逼退了铠甲,给了雅玲一线生机。她连滚带爬地躲开,后背却还是被气浪扫中,喷出一口鲜血。
“雅玲!”月飞目眦欲裂,他不再保留,将体内最后一丝灵力全部灌注到长剑之中。同心结的光芒越来越亮,甚至开始烫,他能感觉到里面蕴含的净化之力正在飞消耗。
“就是现在!”月飞嘶吼一声,人剑合一,化作一道青红相间的流光,如同流星坠地般再次刺向铠甲左胸的破绽。这一次,他用上了师门禁术,以燃烧自身精血为代价,换取瞬间的爆力。
“嗤!”
长剑终于刺穿了那片有划痕的鳞片,没入铠甲之中。月飞能感觉到剑尖触碰到了一个坚硬的物体,那应该就是驱动铠甲的灵石。他毫不犹豫,手腕猛地一旋。
“咔嚓!”
一声脆响,灵石碎裂。
几乎在同时,铠甲身上的幽绿火焰瞬间熄灭,所有的动作戛然而止。那些弥漫在水面上的浊气失去了源头,开始迅消散,被清心咒的白光彻底净化。潭水不再翻涌,绿色的泡沫也渐渐融化,露出下方清澈的水底。
月飞拄着长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脸色苍白如纸。禁术的反噬让他气血翻涌,嘴角不断有鲜血渗出。雅玲挣扎着爬过来,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眼眶通红:“你傻不傻,用禁术……”
“没事……”月飞虚弱地笑了笑,看向潭底那具彻底失去动静的铠甲,“解决了……”
阿武也跑了过来,他扶起王婆,看着恢复平静的潭水,长长地松了口气:“终于……结束了。”
王婆看着潭底的铠甲,又看了看满身是伤的三人,浑浊的眼睛里流下泪来:“谢谢……谢谢你们……”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锁龙潭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月飞三人将铠甲从潭底拖了上来,用特制的法器将其封印,防止再有浊气渗出。雅玲的同心结已经恢复了常温,只是颜色淡了许多,显然消耗不小。
离开锁龙村时,村民们都聚集在村口,看着他们的眼神充满了感激。王婆捧着一篮刚煮好的鸡蛋,非要塞给他们。
“以后,村子会好起来的。”月飞看着远处升起的朝阳,轻声道。
雅玲点点头,握紧了手中的同心结。她知道,这只是一场小胜利,玄穹虽然已被镇压,但他留下的阴影并未完全散去。但只要还有像他们这样的人在,就绝不会让邪祟为祸人间。
三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晨光中,只留下锁龙潭的水面,在朝阳的映照下,泛着粼粼的波光,清澈而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