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的十多年,他一直都泡在那一夜的雨中。
湿透了……
“我……”萧文不自觉的握紧拳头,锋利的手术刀割破他的手掌,鲜血大滴大滴的滴落在地上。
“诶,你干什么?”何思赶紧掰开萧文的手,把手术刀抽出来扔掉:“小文,我又不是要审判你,你不想说可以拒绝,何苦折磨自己?”
“这个实验体我不要了,你全权处置吧。”何思扯了一下萧文垂在胸前的小辫子,朝他扮了个鬼脸,笑道:“你看过我爸和我弟,我也见过你的仇人,咱们扯平了。”
萧文一下子就笑了出来,仿佛当年那一场雨,小了一些。
“师姐……”
何思叉腰:“人让给你了,我去做饭,你想吃什么?”
“哦,现在这条件,也没什么可挑的了。
老规矩,金谷米熬粥,再来一碟酱黄瓜。”何思拍了拍自己的脸:“我都饿瘦了,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啊?”
抱怨完,何思噔噔噔的跑了。
或许是当年太小,或许是到了“王谢堂前”,被人当小孩子重新又养了一遍,当年父母卖掉何思的旧事,没给她留下太大的心理创伤。
她的心性,仍旧是她这个年纪该有的明媚纯粹。
萧文贪婪的盯着何思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
得抓住她,得抓住这个让他重新觉得自己像个人的姑娘。
不能让她跑了,更不可以让给宋清!!
萧文神经质的开始洗手,他的手上好多的血……
直到把自己手上的伤口洗得白,他才满意的停下,然后认真的给自己上药,用纱布将伤口好好的裹起来。
不能让小姑娘担心,但也不能让她太省心。
她那么柔软,那么美好。
看到他手上的纱布,不会出言责怪,但会一直用那双杏仁一样的眼睛盯着看。
为了照顾他的伤,今晚小姑娘说不定会亲自喂粥给他喝。
想到这里,萧文笑了起来。
他走向手术台,这次没再戴着口罩,还微笑着取下了实验体口中的口枷。
“好久不见啊,黎九公子?”
那筑基修士已经被折磨得奄奄一息了,他目光惊恐的看着萧文,嘴里不住的求饶:“艳玉,我们好过一场的……
你忘了吗?你妹妹还是我帮你送出碧灵山庄的,
只要你放了我,我可以当什么事都没生过……”
“噗!”萧文拿起一把骨钳,猛地朝筑基修士的脸砸去。
“啊!”
筑基修士惨叫。
但萧文一次比一次砸得更用力,一次比一次更癫狂。
直到那筑基修士的脸完全被萧文砸烂,他才停了下来,身上的白衣溅满了血点子。
“呕……”
萧文疾走几步,扶着窗沿,干呕出声。
他在地上挣扎了很久,才慢慢的爬起来。
那筑基修士被萧文不小心砸穿了脑子,里面的脑髓液都流出来了,一看就活不成了。
他冷笑一声,拿起旁边的手术刀捅进筑基修士的丹田,艳丽的脸上尽是阴狠与快意:“是啊,你还帮我妹妹呢。
但那不是我曲意逢迎,奴颜婢膝的被你们糟蹋了七天七夜换来的吗?
你也敢拿这个来当恩情?”
“呵……哈哈哈……”萧文的喉咙里出几声不知是哭还是笑的古怪音节,凄艳的跪在地上,仿佛那个雨夜,他的灵魂穿透墙壁,跪到妹妹被糟蹋的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