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云总说他这个堂哥有城府,有手腕,天赋还好,是他们这一辈中最聪明的一个。”
青青眼珠子转了转,抿唇一笑:“妹夫和这位赵先生关系好,又是堂兄弟,不知哪天有空,帮我们家引荐一下呢?”
孔雨薇含混的点头:“当然可以,韦家与沈家如今也是亲家了,咱们俩自然也该多走动。
不过他们当兵的都忙得要死,书云一个月才回家一次,回家了还倒头就睡,我都跟他说不了几句话。”
白潇潇听着这两人你来我往,觉得有些无聊,轻轻的抿了一口花茶。
李奈冷笑一声,低下头去隐藏自己眼中的轻蔑。
楼下街头不知道为什么吵了起来,很多人在惊叫:“天呐!死人了!”
楼上喝茶的人所以:如今的“安莱”法制酷烈,动不动就判剐刑,还有人敢当街杀人。
又有人喊道:“是……是皇城司的人!”
孔雨薇立刻站起来,冲到窗边向下探头。
只见长街上,一行皇城司的人推着一辆辆板车行过,木轮子在青石板路上压出“吱嘎”的声音,听得人心惊肉跳。
那些板车上盖着染血的白布,白布下一只只了无生机的手随着被推动的板车,僵硬的摆动着。
孔雨薇眼前一片赤红,腿都快软了,将儿子塞到白潇潇怀里:“帮我照看一下。”
白潇潇手忙脚乱的抱住孩子,还没说什么,孔雨薇就“噔噔噔”的跑下了楼。
“赵书云!书云!!”孔雨薇像是疯子一样要挤到这队人中间去找赵书云的影子。
不止她一个,家里有人在皇城司当兵的都来了,街上一片混乱,到处都是哭喊着。
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一个个的叫着家人的名字,没得到回答又是一阵哭天抢地,跟着追在皇城司队伍的后面。
负责戒备的皇城司使用刀挡住乱冲的人,走在最后面的,竟然是白族的族长。
这个“安莱”的领袖,冷静清晰的声音在每一个人的耳边响起:“战死的士兵要运回皇城司受奖,皇城司一会儿会贴出阵亡名单,大家到时候可以过来看。
如果有家属要来领回自己亲人的遗体,可以那个时候来登记。
没有人领的,我们会葬入英烈冢。”
英烈冢是“安莱”自己的烈士陵园,现在已经有房客了,这次又添了一批。
孔雨薇哪里听得进去?
追在队伍后面,声嘶力竭的喊着:“赵书云!赵书云!!”
鞋子被人挤掉了,头也乱了。但她凄厉的声音没被人指责,因为其他人也在喊,比她更痛苦,更凄厉。
她的声音被淹没,无助的站在人群中大哭。
也不知道是哭自己即将成为一个失去依靠的寡妇,还是真对那个被随意许嫁的丈夫动了情。
终于,在一辆板车路过长街时,她看到了赵书云,他坐在板车边缘,身上没被盖着白布,胳膊腿儿也都孩子在,只是胸前包着透血的纱布。
他似乎也看到了孔雨薇,遥遥向她点头,一双眼睛赤红,像是哭了许久。
他坐着的那辆板车上盖着白布的两个人并排躺着,露出一双脚来。
一个脚上穿着皇城司的黑色长筒皮靴,一个穿着山桃书院老师穿的平底白缎软鞋。
孔雨薇心里“咯噔”一下,能让赵书云哭得这么惨的,就只有……
如果真是他们,那生命也太脆弱了。
那么厉害的两个人,竟也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