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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 西向锋芒（第2页）

秃笔翁出身原世界明中期魔教的梅庄四友，以书法闻名江湖，被石元用人才符召唤出来后，就协助开创了炎阳学堂，但其人一直醉心于书法，对管理学堂之事并不上心，直到卓青麟接任后才重视起来。

卓青麟下楼迎去，却见秃笔翁手里捧着一卷书册，脸上带着激动：“教主，学堂的学生编了本《守城要略》，把这次炎阳城的战事记下来了，还画了城防图，您给看看？”

卓青麟接过竹简，只见上面用工整的小楷写着战事经过，从南唐兵临城下，到民夫加固城防，再到巷战厮杀，条理清晰，甚至还标注了各时段的兵力调配。

“写得好。”他赞道，“让学堂刻印百本，分给各营将领，还有各县的县令，都学学怎么守城。”

秃笔翁喜不自胜，又道：“还有件事，学生们想请教主题个字，给学堂新盖的藏书楼做匾额。”

“你这大书法家在此，让我写匾，这不典型的班门弄斧么。”卓青麟笑道。

“这不是学生们对教主的期待么。”秃笔翁亦是笑道。

卓青麟略一沉吟，接过笔墨，在宣纸上写下“格物致知”四个大字。笔力遒劲，却又透着一股洒脱。“告诉学生们，不光要读死书，还要懂实务。种地、打铁、行军、守城，都是学问。”

送走秃笔翁，卓青麟回到郡府，却见亲卫捧着一封密信候在门口。

信封上盖着虎贲军团的火漆，拆开一看，竟是罗英亲笔所书，只说南唐在边境增兵，虎贲军团已加强戒备，让他不必担心后路，还顺带提了备，派来的5ooo新兵都是精挑细选的好手。

“看来罗帅是真把咱当自家人了。”卓青麟将密信烧了，转身看向窗外。炎阳城的街道上，小贩的吆喝声、孩童的嬉笑声渐渐响起，昨日的硝烟仿佛已被晨风吹散。

走到书架前，抽出一卷《梧州郡志》，指尖划过“西至石林戈壁，部族杂居”的字样。

这时，庄铮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一卷羊皮地图：“教主，这是我拟的西行攻略。石林里那些部族前两年还敢袭扰咱们，现在正好收拾他们，一来能练练兵，二来还能抢些牛羊补充粮草。”

卓青麟展开地图，只见上面用朱砂标出了石林中的五道峡谷，每个峡谷旁都写着部族名称：“黑石部”“沙狼部”“赤蝎部”。这些部族皆是游猎为生，时常袭扰梧州西境，石元在世时曾派兵清剿过，却没能斩草除根。

“鹰王看过了？”

“看过了，他说让锐金旗和烈火旗配合，我带主力，三个月内定能扫平石林。”庄铮摩拳擦掌，“那些部族也就几千人，兵器还都是些锈刀钝箭，正好让新兵练练手。”

卓青麟看着地图，忽然想起炎阳学堂的学生说过，石林深处有铁矿和盐湖。若能拿下石林，不仅能消除西境隐患，还能开采铁矿铸兵器，煮盐牟利。

“行，就按你说的办。”他拿起印玺，在攻略上盖下“梧州郡印”四个朱字，“粮草让厚土旗准备，军师祭酒派五个跟着去，不光要记军功，还要摸清石林里的水源、矿藏，画成图册带回来。”

庄铮接过地图，兴冲冲地去了。卓青麟走到窗前，望着天边的流云，忽然觉得肩上的担子又重了几分。明教的教务他懒得管，可梧州郡的百姓、手里的军队、眼前的疆域，却容不得他懈怠。

三日后，西城门热闹非凡。锐金旗和烈火旗的一万人马在校场集结，庄铮骑着黑马，手持庚金破灭刀，身后跟着五个穿着儒衫的军师祭酒。

卓青麟亲自送行，将一面绣着“西拓”二字的大旗交到庄铮手中：“记住，对部族要分而治之，肯归顺的给土地，敢反抗的就打服，但不许滥杀无辜，落实好编户齐民之策。”

“教主放心！”庄铮接过大旗，振臂高呼，“弟兄们，跟我西进，拿了石林，喝酒吃肉！”

一万大军浩浩荡荡地向西进，马蹄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卓青麟站在城楼上，看着队伍消失在石林边缘，忽然觉得炎阳城的阳光格外刺眼。他转身下楼，对亲卫道：“去学堂看看，今日讲的《算术》，学生们听懂了没有。”

亲卫有些诧异——教主这几日不是在看城防图，就是在查粮草账，怎么突然关心起学堂的课了？却见卓青麟已迈开步子，朝着城东的学堂走去，背影在阳光下拉得很长，仿佛一头蓄势待的猎豹，正悄悄盯着远方的猎物。

而此时的南唐军营，李广正对着沙盘唉声叹气。案上摆着那五千阵亡将士的花名册，最上面是那名一流将校的名字。他怎么也想不通，明明是趁虚而入的好机会，怎么就栽在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卓青麟手里。

“将军，梧州郡那边有动静了。”副将匆匆进来，递上密报，“明教派了一万人西进，说是去清剿石林里的部族。”

李广接过密报，眉头紧锁。西进？卓青麟这是想干什么？难道他不想趁机反攻南唐，反倒去招惹那些蛮荒部族？他盯着沙盘上的梧州郡，忽然觉得那个看似温和的年轻人，比石元更难对付。

“传令下去，加强黑风峡的防御，再派些细作，摸清楚卓青麟到底想干什么。”李广沉声说道，指尖在沙盘上重重一点，“这个梧州郡，怕是要成我南唐的心腹大患了。”

远在炎阳城的卓青麟，自然不知道李广的忧虑。他此刻正坐在学堂的窗下，听着先生讲解《格物论》里的杠杆原理，看着学生们用木棍和石块做着实验，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落在他的衣角，也落在那些年轻而充满朝气的脸上，仿佛预示着一个崭新的时代，正在这片饱经战火的土地上，悄然萌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