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身形矫健,飞行轨迹隐秘而迅捷,显然是训练有素的密信使者。
然而,这一幕早已落入两双敏锐的眼睛,雪舞与紫丫早就藏身于宫苑深处的花影之间,远远望见那黑影掠空,彼此对视一眼,眸中闪过一丝了然与警觉。
无需言语,二人默契十足,立即展翅追去,如两道轻烟融入渐暗的天幕。
很快,雪舞和紫丫便追上了黑色信鸽。
“这位兄弟,急匆匆的,这是去哪儿啊!”雪舞一边振翅疾飞,一边故作关切地喊道,声音却藏着几分戏谑与试探道:“是要出远门吗?这世道可不太平,孤身一人多危险,不如我们兄弟俩陪你走一程?”
“吆,腿上还绑着纸条呢!”紫丫紧随其后,语气夸张地附和,“看来是重任在肩啊!巧了,我们正闲得慌,护送你一程,也算积点功德。”
这是怎么回事呢,也太反常了!
黑色信鸽心头一紧,羽翼微颤。
它常年往返于密道之间,送过无数次情报,却从未遇过如此“热情周到”的同行者。
“原来是二位大哥。”它强作镇定,语气恭敬却不容拒绝:“多谢二位大哥好意,兄弟我独来独往惯了,轻车熟路,不必劳烦二位。”
“那怎么行!”雪舞朗声一笑,身形一转,已如疾风般掠至信鸽前方,双翅展开,宛如一道银白屏障,硬生生截断其去路。
紫丫亦心领神会,猛然拔高,盘旋于信鸽头顶,如一片阴影笼罩其上,形成上下夹击之势。
信鸽心中警铃大作,只得仓促减,仓惶调转方向,试图从左侧突围。
可雪舞如影随形,依旧不紧不慢地挡在前方,仿佛早已预判它的每一步动作。
黑色信鸽无法,只好再转向右,再加,再俯冲——可无论它如何变向、如何奋力振翅,雪舞始终如一道流动的墙,稳稳封住它的前路。
而紫丫则如天罗般悬于上方,压迫感愈来愈强,逼得它不得不一次次降低飞行高度,羽翼几乎擦过宫墙的琉璃瓦。
就在它即将飞出皇宫禁地,掠过那棵百年古槐的刹那——树梢深处忽地爆出一道黑影,迅如鬼魅,快若闪电。
一只铁钳般有力的爪子猛然探出,精准无比地将黑色信鸽牢牢擒住,连挣扎的余地都未曾留下。
黑色信鸽在扑腾着翅膀坠落的瞬间,眼中闪过一丝恍然与不甘——原来,从它起飞的那一刻起,便已落入了精心编织的罗网。
那两只看似偶然相遇的鸽子,眼神交错间暗藏讥诮,飞行路线刻意引导,竟是为了诱它偏离正途,落入敌手。
自己竟如此轻易地成了棋盘上的棋子,被利用、被截获,连传递的使命都化为泡影。
殿内烛火摇曳,映照出一道黑影如风般掠入。
影卫无声落地,双手托举,一只通体乌黑、羽翼微损的信鸽静静卧于掌心。
“娘娘,属下幸不辱命。”声音低沉如铁,字字铿锵。
萧寒一步上前,接过信鸽,指尖一挑,便从信鸽细小的腿环上解下那卷几乎与羽色融为一体的纸条,毫不迟疑地将其递向黛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