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更重要的事,往前凑了半步,语气更加认真:
“再说啊,我听不少兄弟提起过,有些妖魔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跟中了邪似的,见人就咬,见物就毁。”
“那样子,根本不像他们自己!”
“魔神,您英明神武,可不能让真正捣鬼的家伙,躲在暗处看笑话,让这些被当刀使的兄弟们背黑锅啊!”
众妖魔的目光,瞬间聚焦在猪老四身上,大殿里死一般的寂静。
那些目光复杂得像一张网,有担忧,有嘲讽,有同情,但更多的是幸灾乐祸的看戏神情。
高高在上的夜阡绝,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他的目光如冰冷的探针,缓缓扫过每一张脸,最终,定格在那个一脸懵懂的猪老四身上。
他的嘴角似乎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那轻柔缓慢的声音再次响起,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锋芒:
“不错。”
他轻轻吐出两个字,仿佛在确认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确实是我下的命令。”
他话锋一转,声音虽轻,却让所有妖魔心头一紧:
“但是,不是所有妖魔,都听令行事。”
“就比如……你。”
猪老四彻底傻了眼,他挠了挠头,困惑地大声问道:
“魔神,那您是觉得,听您的命令去杀戮好呢,还是不听命令,啥也不干好呢?”
夜阡绝没有立刻回答,反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里,竟有一丝……赞许?
他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清晰地在寂静的大殿中回响:
“当然是,没有听从命令的好了。”
接着,他道出了一个,足以颠覆所有妖魔认知的秘密:
“因为,在我殒命之际,中了张远洋的‘散离术’。”
“此术歹毒无比,能让人功力尽散,形同凡人。”
“若就此死去,倒也罢了。”
“可若是侥幸复活,便会记忆逐渐消失,在无尽的意识混乱中,受尽折磨,直至彻底疯癫。”
他的声音依旧平稳,但字字泣血:
“那日,我与扶圣使初次交锋,意识便已涣散如风中残烛。”
“我下达的那个命令,并非我的本意,而是……神志不清时的胡言乱语。”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猪老四身上,语气中带着一丝真正的暖意:
“所以,那些没有盲从于我错误命令,保留了本心的妖魔,非但无过,反而有功。”
“我,要重重地褒奖他们。”
猪老四先是一愣,随即那张憨厚的脸上,瞬间绽放出恍然大悟的笑容。
他一拍大腿,笑声洪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