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座密不透风的石室,或者说,是一口用奇异石料浇筑的活棺。
四壁冰凉,触手光滑如镜。
却吸走了所有声音与光亮,连空气都仿佛凝固成了胶质。
屋顶低矮,如巨兽的颚骨般悬在头顶,压得人喘不过气。
凌博渊踏入其中,只环视一周。
他毫不在意地盘膝坐下,背脊挺直如松。
周身气息瞬间收敛,整个人仿佛与这冰冷的石室融为一体。
化作了一座亘古不化的冰山,静默中透着一股睥睨一切的孤傲。
帝君神殿
帝君神殿内,气氛凝重如铁。
末晓浮怀抱着那只雪白的兔子,臂膀却收得死紧。
一双清亮的眸子,一瞬不瞬地锁在墨君毅身上。
张闵晨、净烈云、净烈宁,所有人的呼吸,仿佛都已静止。
目光的焦点,只有那手持乾坤镜的墨君毅。
墨君毅神情肃穆,指诀变幻如飞,口中无声诵咒。
倏然间,乾坤镜爆出万丈金光。
一道光柱如神龙出渊,瞬间撕裂了神殿的宁静!
光芒敛去,一个身影已凭空出现在,光柱消散之处——
是乌孟尔。
他静静地躺在,冰冷的石地上。
双目紧闭,面白如纸,胸口再无起伏,宛如一具失去了所有生机的精致人偶。
“孟尔!”
净烈宁的哀嚎,撕破了死寂。
他踉跄扑到外孙身边,颤抖的手不敢触碰,泪水决堤般涌出,泣不成声。
“我的好外孙……你告诉外公,要怎样才能救你……外公什么都愿意!”
墨君毅将乾坤镜收回乾坤袋,沉默地蹲下身。
他探过脉,又以灵力渡入乌孟尔体内。
最终,他缓缓站起,沉重地摇了摇头。
那叹息,仿佛带着千钧之重,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两魂相争,本就是九死一生的劫难。”
墨君毅的声音低沉而缓慢,目光依旧停留在乌孟尔,毫无生气的脸上。
“孟尔之危,根在血脉,源在神功。”
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在在场众人的心上。
“他身负凡,人和龙族血脉。”
“龙,乃是深海与天际的尤物。”
“更遑论,他所修的冰火神功。”
“本就是同根相生、却又水火不容的极端法门。”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故而,修行之路,便比旁人艰难百倍。”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乌孟尔毫无生气的脸上,眼中闪过一丝悲悯。
“如今,他本魂与魔气相争。”
“已非寻常的夺舍,而是两股旗鼓相当的绝世之力,在这副凡胎俗骨中,进行着一场毁灭性的争斗。”
“这具躯体,已然是他们交战的战场。”
“也即将成为……他们共同的坟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