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是九天之上的神只,面对这样一双眼睛,心头也不禁泛起一丝寒意。
而宝座下的蟾昕瑶,更是被那股煞气慑得魂飞魄散,连呼吸都停滞了。
天神殿内,死寂无声。
高坐云台的天神,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弧度。
那笑容温和得如同春日暖阳,却丝毫未达眼底。
他微微颔,声音里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威严与宽宏:
“嗯!……冰神已受天罚,过往的罪责,自此一笔勾销。”
“你且回去,好生静养吧!”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块冰,砸在凌博渊的心上。
他周身的寒气,几乎要将空气冻结。
那双曾映照过万里冰原的眼眸,此刻只剩下焚尽一切的杀意。
他没有看天神,目光仿佛穿透了这金碧辉煌的殿宇,直刺向某个未知的深渊。
薄唇轻启,吐出的三个字,不带一丝温度,却重若千钧:
“他在哪?”
这三个字,如同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敲在天神的心神之上。
他端坐的身形几不可察地一僵,指节在宽大的袖袍下悄然收紧。
他太了解凌博渊了,此刻的他,就是一头濒临疯狂的凶兽。
任何一丝敷衍或谎言,都会成为点燃这神殿的烈火。
然而,天神毕竟是天神。
那瞬间的波动,被他以惊人的度抚平。
他换上一副,更加严肃的神情,沉声道:
“冰神,稍安勿躁。”
“火神的惩罚自有其时辰,待他历劫归来,自会重现于世。”
历劫?
归来?
凌博渊心中冷笑。
他自己的遭遇,如同一道狰狞的伤疤,在脑海中撕裂——那虚无的囚笼。
那无休止的雷罚,若非他急中生智,化为一汪无形之水。
从万劫不复的缝隙中逃出生天,此刻早已形神俱灭!
岩越……那个如火般炽烈的伙伴,此刻又在经历着怎样炼狱般的折磨?
一想到此,凌博渊的心,便如被毒蛇噬咬,焦灼与痛楚几乎要将他撕裂。
他不能再等了。
哪怕要踏碎这九天,掀翻这神殿。
他也要将岩洪,从那无尽的黑暗中,亲手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