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名黑袍亲卫,人人覆面,只露一双毫无感情的眼睛,步伐整齐划一,铁甲铿锵,如同移动的钢铁堡垒,沉默地跟在后面。
他们散出的百战煞气,竟隐隐压过了王府卫队刻意营造的肃杀氛围。
正殿内,福王云澜端坐主位,一身紫金蟒袍,气度雍容,只是眉宇间那抹志得意满的阴鸷再也掩饰不住。
他左侧坐着新任水师大都督苏国瑞,一身崭新将袍,腰挎宝剑,眼神闪烁,带着一丝紧张和不易察觉的亢奋。
右侧则是定波营主将何涛,其目光死死盯着进门的许琅,如同盯着猎物。
此外再无旁人。
空旷的大殿,更显压抑。
“哈哈哈。。。。贤侄,你终于来了!”
福王笑容满面,“如今海州风雨飘摇,京都更是天翻地覆,你我叔侄是该好好谈谈了!”
许琅站定,无视福王伸出的手,开门见山道:
“王爷,不必假惺惺了1”
“我只问一句,小娥是不是你安排的?”
大殿瞬间死寂!
福王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僵住,慢慢收敛,最终化为一丝阴冷的玩味。
他缓缓坐回主位,端起茶盏,慢条斯理地撇着浮沫,声音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从容。
“是,又如何?”
福王脸上浮现回忆之色,“小娥这孩子是几年前我从一个山沟里捡回来的,那时候他的父母因为交不起地租只能她成了流民,可惜最后还是死在山贼的刀下。”
“我能察觉她对这世道的仇恨,觉得会是一个不错的苗子,于是稍加培养了一番。”
“本来没抱什么希望,没想到还真让她成了,倒是可惜我准备的其他后手了。”
许琅闻言脸色一怔。
他没想到小娥竟然有如此悲惨的过往,还被福王当成了一柄用完就扔的刀子。
“对了,小娥这事你父亲也不知道,是我用计让你父亲碰上小娥的。”
福王脸上带着一丝玩味,“你父亲原本是我谋反同伙,但这段时间随着你的功劳越立越大,他反而有些动摇了。”
“所以我便用了小娥这手棋,既杀了我那不成器的哥哥,又让你成了弑君谋逆之贼,还逼得你父亲不得不继续在我的贼船上一条道走到黑。”
许琅脸色很是难看,出声质问道:
“你是大乾的亲王,为何要杀陛下?”
福王放下茶盏,抬眼看向许琅道:“永徽?哼,志大才疏,刚愎自用!猜忌功臣,宠信奸佞!”
“把好好一个大乾江山,弄得乌烟瘴气,民不聊生!”
“这样的昏君,活着也是祸害,本王不过是替天行道罢了!”
许琅看着福王那副自以为是的嘴脸,胸中怒火翻腾,最终化为一声充满鄙夷的怒斥。
“替天行道?好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为了你的一己私欲,不惜勾结外寇引狼入室,纵容海寇上岸烧杀抢掠,屠戮我大乾子民!”
“多少村庄化为焦土?多少百姓曝尸荒野?多少妇孺惨遭凌辱?!
“福王,你为了谋反视人命如草芥,其心之毒,天理难容,还敢妄言替天行道?!”
福王一脸浑不在意地说道:“我之所以放那些流寇上岸,目的就是把马上要回京的你引回来。”
他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带着蛊惑:“许川,你我都清楚,你回京都,等待你的是什么!”
“太子小儿心胸狭隘,岂能容你?”
“长公主一系已被他连根拔起,下一个,就是你!”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与本王联手!”
福王张开双臂,“不怕告诉你,本王已得东瀛萨摩强援,而且我海州水军如今坐拥七万精锐,艨艟如云。”
“如果再加上你麾下这百战不败的黑袍军,你我联手,横扫天下,易如反掌!”
“到时,本王登临大宝,你,便是一字并肩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