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一路前行,终于在两日后抵达了海州城附近。
果然不出所料,预想中的烽烟蔽日、杀声震天的围城景象并未出现。
城头之上,大乾的龙旗和略显残破的水军战旗在风中猎猎飘扬。
城门紧闭,吊桥高悬。
城外的旷野空荡荡的,只有被践踏得不成样子的荒芜农田和零星散落的、无人收敛的破烂尸体。
透着一股异乎寻常的死寂。
许琅抬头看向不远处的海州城,冰冷地扫视着这座既熟悉又陌生的巨大城池。
没有围城的海寇主力,只有一路行来所见那地狱般的惨状和流窜的蟊贼。
这也就意味着,他们之前的猜测是对的。
“大帅,不对劲!”
张定方策马上前,“太安静了,不像被重兵围困。”
许琅微微颔,未及言语,海州城那厚重的包铁城门在一阵刺耳的“嘎吱”声中缓缓开启。
吊桥轰然放下,砸在护城河的冰面上。
当先涌出的是一队盔甲鲜明、手持仪仗的王府卫兵,紧接着,一群身着各色官袍、锦服的人簇拥着一位身着紫金蟒袍、气度雍容华贵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
正是海州之主,福王
在福王身侧稍后位置,许琅看到了两张熟悉的面孔。
他的生父,海州盐商总商之的许山以及另一位总商梁溪。
许山依旧是那副富态沉稳的商人模样,只是眉宇间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郁,看向许琅的目光极其复杂。
而梁溪则显得圆滑世故,脸上堆着恰到好处的笑容。
再往后,是两位身披水军将袍的将领。
一人身材高大,面容方正,眉宇间带着几分疲惫和沉痛,正是暂代水军三大营主帅的镇涛营主将苏国瑞。
另一人则身材高大,眼神锐利,是定波营主将何涛。
就在这时,一道大叫声忽然响了起来。
“川哥儿,这里!!!”
人群中的梁文正呲着个大牙,满脸笑意地朝着许琅招了招手,引得周围众人频频侧目。
一旁的梁溪老脸一红,连忙捂住自己儿子的嘴将其拖了下去。
场面虽然滑稽,但也提醒了众人。
“哈哈哈。。。许川贤侄,你可算来了!”
福王未等许琅下马便朗声大笑,快步迎了上来,“海州遭此大难,本王日夜悬心。”
“听闻贤侄率黑袍铁骑星夜来援,本王这颗心才算放回肚子里。”
“海州有救了!万千百姓有救了!”
许琅动作利落地翻身下马,对着福王行了一礼道:“王爷,诸位大人,本公奉旨讨贼,驰援桑梓,分内之事。”
“王爷与诸位大人亲迎,折煞本公了。”
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众人,在苏国瑞和何涛脸上稍作停留。
福王一愣,继而笑道:“我都忘了,贤侄如今已经是大乾的镇国公。”
“想不到只是一年时间,再见面时就已经成了国公爷,许家真是出了一个麒麟子啊!”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都是颇为感慨。
毕竟一年的时间可不算长,但许琅却完成了很多人一辈子都没有完成的事情。
如此成就,说一声麒麟子完全不为过。
许山站在人群之中,脸上带着得意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