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绵绵皱眉,一间间的扫视过去。
忽然,视线触及到最里间的一对夫妇时,瞳孔猛缩,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难道是她幻觉了?
孙绵绵眨巴下眼睛,再看过去,仍然看到陈教授一家三口颓废坐在角落里。
陈教授把小男孩平躺在大腿上,焦急的用手给他扇风。
刘先生一会儿把手按在水泥地上,一会儿按在小孩的额头上。
只听他绝望的摇头,“没用,没用的,温度降不下去,小海会出事的。”
陈教授掀开满是血丝的眸子,看向铁栅栏外,哑声催促,“你再去求求他们,我不想我的小海就这么离去,就算是给一点水也行。”
刘先生沉沉地看了一眼妻儿,三两步走到铁栅栏旁,朝外喊:“我小孩烧得厉害,请给我一瓶水吧。”
有看守的人朝他们瞟了一眼,冷嗤一声:“敬酒不吃吃罚酒!活该!要想得到治疗,不是给了你们选择了吗?”
闻言,刘先生无力的垂下了双手,绝望的靠着铁栅栏滑坐地上,喃喃的说:“就这样吧,一家人在一起也是最好的归宿。”
那些人想要陈教授为他们服务,想要她的研究资料。
可刘先生在被抓的时候,多留了一个心眼,将自己的行李箱偷偷地扔进了海里。
陈教授不配合,野心家们只能将他们关押。
听刘先生这么一说,面如死灰的陈教授眼中闪过一道光,爱恋的看向那个陪她一起受苦的男人,“但愿我们来生还能在一起,到时候,我就算是穷困潦倒,也不会来这里了。”
这里是钱与权的天堂,也是文明达的国度,但却是他们这些外来者的噩梦之所。
说起来生,刘先生笑了,“好!我们再陪陪小海,来生再聚。”
看到这里,孙绵绵眼眶湿润。
她决定闯一闯龙潭虎穴。
但是,这么多的东方面孔和被羁押的人,该怎么带出来,又将怎么安全的撤离?
她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抬头看了一眼头顶上的烈日,想起那句“月是故乡明”。
故乡再不好,也只是穷一点,落后一点。
诸如陈教授这类学者,必定是坐上宾,又怎么会被关押,从而眼睁睁的看着亲身骨肉高烧?
她走进了电话亭,拨出一个电话。
然后回到车里想对策。
负二楼唯一的出口是顶楼的电梯口。
好在从顶楼出来,不但有两台电梯,还有步梯。
时间在太阳偏移中慢慢流逝。
距离和孙教授接应的时间还有七八个小时。
孙绵绵躺在车子里养精蓄锐。
可司远道一行人却是在风沙中艰难的前行。
因为路况不熟悉,他们的车子多次陷入泥沙中,进退两难。
四人又一次将车从泥沙中抬出来。
李南抬起手臂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和尘土,望向一望无际的沙漠,“队长,你确定这条路是对的?”
说实话,司远道心里没底。
当初他只是接过孙绵绵给的纸条,却没听说这边的环境这么恶劣。
明明是一条通天公路,却被黄沙淹没,与周围的环境浑然一体。
要不是偶尔一阵大风,掀开铺在公路上的尘土,他们连路都找不到。
“应该只有几十里了,我们加把劲。”他们是一边开车,一边问路。
进入沙漠的时候,还能遇见一两台车。
半天过后,周围除了黄沙,就剩天上圆盘似的太阳在嘲笑他们。
司远道不想半途而废。
他一直相信孙绵绵,相信那个有点神秘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