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褚云降都没忍住笑了两声。
他这大少爷的臭毛病也就老太太能治治了。
*
三人到三七巷的时候,何文秀刚买完菜回来,闻肖跟在身后给她提东西,几人在门口撞了个正着。
褚禾易最先叫了声:“阿婆!小肖舅舅!”
褚云降跟路阔这才跟着叫了声——
“妈。”
“阿姨。”
不知道为什么,从几年前第一次见何文秀开始,路阔就不太放得开,连叫人都显得僵硬又不自然。
何文秀闻声赶忙应了两声:“哎,哎!进屋吧。”说着就拿出钥匙开了院门。
闻肖跟在身后,神情也有些不自然,低低唤了声:“姐。”视线在看向路阔时,抿了抿唇,终是没开口。
褚云降点了点头。
男孩子上了大学跟高中时候也不太一样了。
褚禾易这小鬼也会讨人欢喜,跑过去主动牵住了闻肖的手,甜甜的又叫了声:“小肖舅舅。”
俩人不常见,他还能叫得这么亲。
和褚禾易的泰然比起来,闻肖略微有些窘态,但还是应了声,而后又看了路阔跟褚云降一眼,牵着褚禾易进了院子。
路阔看了两人的背影一眼,弯唇笑了声。
褚云降不明所以,扭头问他:“你笑什么?”
他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没什么。”
晚上,何文秀做了一桌子的菜,席间好在有褚禾易这个小话唠在,气氛不至于太僵硬。
吃完饭,褚云降去厨房帮何文秀洗碗,客厅就剩下路阔跟闻肖以及褚禾易。
电视里在放中秋晚会,还挺热闹。
褚禾易趴在小桌子上撅着小屁股画画,路阔跟闻肖一人坐沙一头。
没人讲话,都看着不远处的电视。
就这样沉默了半晌,路阔忽然低低问了声:“大学在哪念的?”
闻肖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是在问他,回了声:“就在淮江。”
“不是参加保送考试了,没考上?”
之前听褚云降提过一嘴。
闻肖闻言怔了怔,急忙道:“不是——”扭头看了路阔一眼,才现他在垂眸看褚禾易画画,像是就随口一问。
“没去。”
“不想去北京?”
“嗯。”
路阔点了点头,也没再问,正好褚禾易想在画上写下自己的名字,皱着小眉头过来求助。
路阔笑着接过笔,帮他在页脚写了“褚禾易”三个大字。
厨房里,何文秀看了眼客厅的方向,而后转头看了看褚云降,浅浅弯唇笑了起来。
而后忽地问了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问题:“他知道了没?”
但褚云降却听懂了,手上洗盘子的动作顿了顿,垂着眼睫,有些被点开某个小秘密的羞涩,轻轻摇了摇头。
何文秀见状也笑着看了女儿一眼:“都这样了,还不说?”
褚云降忽然有些脸红,低道了声:“都这样了,他也不用知道了。”
何文秀笑了声,长长“哦”了声,像是戏谑又像是打趣。
以前褚父在世的时候,母女俩亲密如蜜友,有时还将褚父赶去客房,俩人晚上一起睡,交心话说了不少。
这会儿倒是又像回到了那时候,在褚云降悄悄说了自己少女心事后,何文秀意味深长地调侃,惹她不好意思地羞红了脸。
褚云降看了母亲一眼,放下手里的盘子:“您自己洗吧,我不帮您了!”
说完就转身出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