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小家伙今天难得没要听睡前故事跟儿歌,躺在床上滚了几圈,就睡着了。
路阔蹲在床边看了会儿床上小人的睡脸,才站起身熄了灯走了出去。
客厅黑漆漆一片,他以为褚云降已经回房了,刚转身就瞥见落地窗前的榻榻米上坐着个人,两手交叠扶在护栏上,下巴抵在手背上,在仰头看天。
今晚是晴天,城市灯光璀璨,虽看不见星星,但月光却十分皎洁明亮。
他站在过道与客厅的交界处,静静看了她的背影片刻。
月色铺了她满身,却看起来清冷又寂寥。
他在原地顿了片刻,缓步走了过去。
褚云降还在呆,忽然感觉身后缓缓靠过来一个胸膛,一双长腿从她腿两侧包过来,腰腹也被揽过,整个人瞬间被熨贴的体温包裹。
而后就听身后传来低低的一声问询:“在想什么?”
她愣了愣,视线稍稍从月亮上偏开稍许,而后又缓缓移了回去,顿了几秒如实回答:“在想我爸爸。”
路阔闻言默了片刻,看了眼她情绪低落的侧脸,偏头亲了亲她的耳朵,轻声道了句:“不要不开心。”
她的眼睫扑闪了几下,没回话。
许久后,她忽然开了口,嗓音带着点喑哑叫了他的名字:“路阔。”
低低柔柔的一声,像是她一贯的音调,听得人心柔。
他低低应:“嗯。”
“我可以喝你酒柜里的酒吗?”
路阔微微怔了怔,本以为她要说什么正经的事儿,害得他都跟着紧张的几秒。
低笑了声,问道:“怎么想喝酒了?”
她没答,眨了眨眼睛,问他:“不可以吗?”
他弯了弯唇,答道:“可以。”而后又亲了她的耳朵一下:“家都是你的,不用问我。”
褚云降闻言愣了愣,没说话。
而后,感觉他从身后缓缓撤离,须臾,再回来时手上拿了两只杯子,和一瓶滴金贵腐甜白。
这酒在路阔的酒柜里存有年限了,他很少喝葡萄酒,甜口的就更是基本不碰,这还是之前在波尔多,一次滴金酒庄的拍卖会上,凑了个热闹,拍了几瓶回来的。
之前周祈年他们过来想开,都被他撵走了,就那几瓶,够买辆车了,主要是年份久了,大概率都是仅存的一瓶。
他垂眸看了看标签,站在榻榻米旁,将两只酒杯放下,用开瓶器开了瓶塞。
“啵”的一声,果香四溢,透着点甘甜。
清澈的酒液徐徐注入杯口,他只给她倒了酒杯的三分之一。
甜白口感甜稠,但酒精度偏高,不留意很容易醉人,而且她这个酒量,他是真不敢恭维。
之前某次他带她去周祈年他们场子里玩,中途他离开了一会儿,再回来时,她不知怎么就被劝着喝了几杯酒。
回去的路上吐了他一身不说,还一个劲说话,一晚上都没消停,给他折腾得够呛。
主要是,他也根本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事后她自个儿倒是忘了个一干二净。
褚云降看了看杯中果绿色的液体,端过来闻了闻,酒香参杂着果香,还带着丝丝甜意,轻轻抿了一口,口感居然还不错。
最后索性将杯中余下的一饮而尽。
路阔愣了愣,刚想阻拦,却已经为时已晚。
她又将杯子伸了过来,眨了眨眼睛,说道:“甜的,可以多倒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