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时只想起前一晚他们曾在沙上进行过某样活动,应该是那时候落下的。
脸微微烫,手忙脚乱地将手机拿出来递给他。
他当时好整以暇地看了她一眼,伸手过来拿手机。
在接过的那瞬间,她无意瞥了眼手机屏幕,电话还没挂,黑漆漆的来电页面上,亮着三个大字“媳妇儿”。
她当时愣了愣,反应过来后,红了耳根,支支吾吾地问他:“你……你瞎备注什么!”
他捞过手机,扬着眉没个正形地回了句:“干嘛,我这人很传统,有夫妻之实那就是我媳妇儿。”
她那会儿白了他一眼,想着那你以后媳妇儿应该不会少。
……
路阔闻言也看了眼手机屏,接过来后懒洋洋道了声:“我又没睡过别人,为什么要改?”
她抿了抿唇,侧身下车,道了句:“我走了。”
他偏头说了声:“明晚我来接你们。”
她下车的动作忽地顿住,转过头刚准备开口,他忽然掀了掀眼皮看过来,眸光跟音调都参了点冷:“别跟我说不回去,也别再重复那天的话,我不想跟你吵架。”
褚云降倏地愣了愣,静了片刻,终是什么都没再说,开门下了车。
路阔坐驾驶位上看了会儿车前方渐渐消失在晨雾里的人,仰靠在椅背上顿了片刻,才启动车子,掉头离开。
*
进院门儿的时候何文秀还没起,小院儿里静悄悄的,褚云降莫名的有一种学生时代贪玩回来时的感觉,放轻步子慢慢挪回了屋。
褚禾易没在她房间,应该是跟何文秀一起睡了。
天还没完全大亮,屋内昏暗,老房子隔音效果不是很好,她已经听到隔壁何文秀房间传来的起床声了。
像是褚禾易想尿尿,何文秀带他起床的响动。
她轻轻拉开书桌下的椅子,而后又缓缓坐了下来,看了眼手里拿着的那个胡桃木的小盒子,顿了半晌,打开了那个装了她日记的抽屉,将小盒子放了进去。
视线再次瞄到日记本的时候,她顿了顿,伸手将它拿了出来。
盯着封面看了半晌,指尖再次缓缓翻开了封页,这次直接掀过了夹着全家福的那一页。
正业的第一页零星的记载了一些她高中校园生活的琐碎,她一一看过,而后翻开了第二页。
接着,视线久久定住了。
*
褚父的忌日在周日,今天何文秀大致准备了一下明日忌日需要的东西,褚云降则是将自己的那间屋子收拾了一下,用一个小箱子将她要带走的东西收罗了一下。
手在拿起抽屉里的日记本跟小铁盒时,迟疑了半晌,又放了回去,转而把装着小收音机的盒子拿了出来,放到了箱子里。
临关上抽屉时,她又看了眼那被她留下的两样物件,走了片刻的神,才缓缓推上了抽屉。
*
今天一天何文秀都会时不时打量褚云降一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但最终也只是说了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褚云降知道她本意是想问什么,在下午,何文秀提着水壶给院里茉莉花圃浇水,并且再次向蹲在一旁陪褚禾易玩的褚云降投去视线时。
她偏头看了母亲一眼,帮褚禾易掰了一截小树枝,问:“您是有什么话要问我么?”
何文秀闻声愣了愣,手里的水壶“哗啦啦”认着一个地儿浇了大半壶的水,反应过来后赶忙挪了挪。
扯着嘴角笑了笑,低低说了两声:“没,没。”
褚云降看了母亲一眼,也没再说什么。
晚上睡觉时老城区忽然下起了雨,看了眼天气预报,这两天就老城区局部下雨,别的区是晴天。
褚禾易昨晚跟阿婆睡了一晚,今晚就不肯走了,何文秀笑呵呵道:“行,那今晚就继续跟阿婆睡觉觉。”
褚云降一人睡也就没必要那么卡时间,躺在床上看了看下周的工作安排,而后又看了眼朋友圈。
现几个住在市区的同事了动态,说今天的月亮特别亮。
她放下手机,起身趴在窗边看了看天。
雨滴淅淅沥沥敲打着窗沿,天幕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她托着下巴看着夜空了会儿呆,窝在被子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铃声将她从走神中拉回,偏头看了眼。
没备注,但那号码她却是烂熟于心了,瞥了眼没打算接,直到自动挂断。
几秒的静默后,手机再次响了起来,她努了努嘴,探过身子将手里拿了过来。
“喂。”
“睡着了?”刚接通,那头就传来低低的一声问询。
她继续趴回窗边:“没有。”
路阔那头刚洗完澡从浴室出来,穿着浴袍,头湿答答地滴水,走到酒柜前,拿了瓶前两天周祈年刚送过来的酒,看了看年份跟酒庄。
将手机夹在肩上,一边开酒一边问:“那怎么第一遍没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