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王工也没说非要今晚弄完啊……”
“是啊,头儿,这活儿邪乎得很,真不是光使力气就行的,咱们还是明天再说吧?”
另一个也跟着劝。
他们心里都憋着火呢!
跟着周永平瞎起哄,结果被王工训斥,现在还要跟着他赌气,遭这份罪,图啥啊?
徐东看着周永平那副死鸭子嘴硬的模样,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勾起讥诮。
跟这种头脑发热、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多说一句都是浪费口舌。
他不再理会周永平的叫嚣,对着身后的知青们挥了挥手。
“行了,咱们走,回去休息。”
知青们巴不得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闻言立刻跟着徐东转身,头也不回地朝着临时宿舍的方向走去。
眼瞅着徐东带着那帮知青离开,周永平脸上的那股子“硬气”
瞬间垮塌。
他颓丧过后,恶狠狠地将手里的铁钳往地上一扔,“哐当”
一声,火星四溅!
“妈的!”
他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揉着自己被扎得生疼的手指头,刚才那股子冲劲儿荡然无存。
“头儿,还……还编吗?”
旁边的组员小心翼翼地探问,看着那堆乱糟糟的铁丝,谁也不想再碰一下。
周永平烦躁地摆了摆手,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编个屁!”
他骂骂咧咧。
“老子承认,这活儿是挺他妈磨人的!
可磨人又怎么样?弄这玩意儿到底有个鸟用?!”
他越想越气,觉得今天这顿羞辱全拜这些破铁丝网所赐!
“你们说说!
咱们这铁路工地,哪个不是膀大腰圆的汉子?里里外外这么多人看着,哪个不开眼的蟊贼敢跑这儿来偷东西?就算真来了,咱们一人一镐把,不就把他打出屎来了?!”
他环顾四周,声音带着煽动性。
“费这么大劲弄这些不顶吃不顶喝的破网,我看纯粹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我看那姓徐的就是想拿这个在王工面前邀功!
咱们凭什么给他当垫脚石?受这份洋罪?!”
周永平手下那几个组员,本来就一肚子怨气加委屈,听他这么一说,顿时觉得找到了宣泄口,也找到了不干活的“正当理由”
。
“对!
头儿说得对!
这玩意儿看着就不结实,风吹雨淋的,能顶个屁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