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庄外,紫竹林在夜风中沙沙作响,更衬得四周死寂一片。
季青焦躁地来回踱步,刀柄被他握得死紧,目光一次又一次地投向那如同巨兽蛰伏般的破败山庄入口。
里面除了最初传来的些许打斗声,此刻已彻底没了动静,死寂得令人心慌。
“大人和江公子进去太久了……”季青眉头拧成了疙瘩,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浓,“会不会出了什么意外?要不我进去接应……”
他转身,想征求小陌寒的意见,却见那孩子正仰着头,怔怔地望着漆黑的、无星无月的夜空,小脸上没有了平日里的天真烂漫,反而是一种与他年龄极不相符的、深沉的凝重。
“小陌寒?”季青唤了一声。
小陌寒仿佛被惊醒,缓缓低下头,看向季青。
就在那一瞬间,季青似乎看到孩子那双清澈的大眼睛里,有什么诡异的光芒一闪而逝,快得让他以为是错觉。
“季青哥哥,”小陌寒忽然开口,声音依旧稚嫩,却带着一丝奇异的飘忽感,他抬起小手指向季青身后的密林深处,“你看那是什么?好像……有东西在动?”
“什么?”季青心中一凛,立刻高度戒备,猛地顺着小陌寒所指的方向转身望去,手已按在了刀柄之上,全身肌肉绷紧,目光如电般扫视着那片黑暗——
然而,身后除了摇曳的树影和深深的黑暗,空无一物。
就在他心神完全被前方吸引的刹那——
站在他侧后方的小陌寒,那双大眼睛中,瞳孔骤然收缩,化作两道冰冷的、非人的竖瞳!
没有丝毫犹豫,他抬起白皙小巧的手掌,快如闪电般一掌拍在季青的后颈处!
动作精准而老辣,与他孩童的外表格格不入!
季青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只觉后颈一麻,一股难以抗拒的沉重黑暗瞬间席卷了他的意识。
他眼中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愕,身体晃了晃,便软软地向前倒去,彻底失去了知觉。
小陌寒轻轻扶住倒下的季青,将他小心地安置在一处较为隐蔽的草丛后。
做完这一切,他缓缓站直身体,再次抬头望向那压抑的夜空。
此刻,他那张稚嫩的脸上再无半分天真,只剩下一种深不可测的漠然。
那双彻底化为竖瞳的眼睛里,流转着幽暗冰冷的光泽,仿佛蕴藏着千年寒冰。
他抬起双手,十指纤巧飞快地结出一个复杂而古老的印诀,指尖萦绕起一丝丝极其微弱、却蕴含着某种至高法则力量的波动。
“遮蔽天机,逆转阴阳……”他低声轻语,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情感,与他孩童的样貌形成极度诡异的反差。
随着他印诀的完成,周遭的空间似乎生了一种极其细微的扭曲。
仿佛有一层无形的、透明的薄膜悄然笼罩了以山庄为中心的这片区域,将内外彻底隔绝开来。
“既然你们打算在今天出手,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嘴角勾起一抹极淡、却令人不寒而栗的弧度。
短促交手过后,江云寒被震退数十步,吐出一口鲜血。
而在前方,黑衣人依旧不紧不慢,缓缓走了出来,看了一眼自己手背上的剑伤:“作为凡人,你能伤到我,你已经很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