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借口未免太过敷衍,如此隐秘的机关密道,其结构图岂是随便什么“地方”都能看到的?
他微微挑眉,虽未直接反驳,但那眼神分明在说: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池黎对上他质疑的目光,面不改色,心中却飞快转着念头。
他自然不能说是依靠那两道只有自己能见的血线,更不能说是自己让沈素心去探过路。
池黎看着江云寒带着探究的模样,忽然心念一动,起了些别的心思。
他非但不慌,反而向前逼近半步,几乎贴到江云寒身前,低下头,唇角勾起一抹戏谑又慵懒的弧度,声音压得极低,带着点耍无赖的调调:“云寒真想知道?”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江云寒下意识地想后退,却被池黎看似随意搭在他肩上的手轻轻拦住。
池黎眼底笑意更深,指了指自己的脸颊,语气暧昧又理直气壮:“那你亲我一下,亲一下我就告诉你,绝无虚言。”
江云寒:“……”
他避开池黎那戏谑的目光,视线转向那黑黢黢的、散着阴冷气息的密道入口,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清冷平稳,听不出丝毫波澜:
“先下去看看。”
既没有答应那荒唐的要求,也没有继续追问,而是直接将注意力拉回了正事上。仿佛刚才那段小小的插曲从未生过。
说完,他不再看池黎,率先弯腰,极其利落地步入了那向下延伸的黑暗密道之中,身影瞬间被阴影吞没。
被晾在原地的池黎愣了一下,随即失笑,真是奇怪,自己怎么会这么不要脸的?
密道内阴暗潮湿,石阶陡峭向下,仅容一人勉强通行。
池黎紧随江云寒之后,两人屏息凝神,脚步放得极轻,只能听到彼此细微的呼吸声和脚下偶尔踩到碎石子的微响。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似乎变得开阔了些,但依旧漆黑一片。就在他们适应了这片死寂时,一阵压低的交谈声隐隐约约地从前方拐角后传了过来。
声音模糊,但在寂静的密道中却显得格外清晰。
两人立刻停下脚步,交换了一个警惕的眼神,悄无声息地贴近冰冷的石壁,侧耳倾听。
“……妈的,这鬼地方真不是人待的,又潮又臭。”一个粗嘎的男声抱怨道,伴随着擤鼻涕的声音。
“少废话,看好里面那个小崽子才是正经。要是出了岔子,主家非得扒了咱俩的皮不可!”另一个略显尖细的声音呵斥道,语气带着紧张和不耐烦。
“怕什么?一个五六岁的小娃,饿得都快没气了,还能跑了不成?再说这地方,鬼都找不着!”粗嘎声音不以为然地说道,语气里满是对看守任务的不耐烦。
“闭嘴!你懂个屁!”那个尖细的声音猛地拔高,又似乎怕惊动什么,立刻压得更低,带着一种近乎恐惧的厉色。
“那能是普通的小孩吗?!你新来的不知道厉害!这可是这一批里面唯一一个熬到现在还没……没‘那个’的!主家明天就要来看结果!要是他今晚也撑不住断了气,你我麻烦就大了!又得连夜出去抓人,这节骨眼上,你想死吗?!”
粗嘎声音似乎被同伴语气中的惊恐震慑住了,嘟囔了一句:“……真有那么邪乎?不就是个乡下小子…
对话到此戛然而止,只剩下两人沉重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