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伤势未愈确实疲惫,又或许是屋内太过安静,江云寒竟真的渐渐睡去。
他的呼吸变得绵长平稳,蒙着白绸的面容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苍白。
小陌寒盯着看了半晌,突然蹑手蹑脚地爬起来。
他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一角,露出江云寒腰间渗血的绷带。
“果然又裂开了。。。。。。”小陌寒叹了口气。
江云寒在睡梦中闷哼一声,眉头紧蹙。
“不行,自己现在能力不稳定,随时会沉睡,爸爸需要照顾,我得劝父亲回来。。。。。。”小陌寒小声嘀咕着,把被子重新盖好。
他趴在床边,看着江云寒的睡颜,瞳孔里闪过一丝忧虑。
池黎抬头看了看天色,暮色已沉沉地压了下来,街道两旁的店铺陆续点起了灯笼。
他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对季青道:“今日也逛得差不多了,该回去了。”
季青抱着大包小包的锦缎和茶叶盒子,闻言如蒙大赦,连忙点头:“公子说得是,这天色也不早了。”
两人沿着青石板路缓步而行,池黎看似漫不经心地打量着街景,实则眼角余光始终留意着身后的动静。
果然,在经过一个卖糖人的摊子时,他敏锐地捕捉到一抹鬼鬼祟祟的身影在巷口一闪而过。
两人回到客栈,走进去后,那瘦小男子看了一眼,转身离开。
池黎与季青踏着暮色走进客栈,木楼梯在他们脚下出吱呀轻响。
季青警惕地回头望了一眼:“大人,要跟过去吗?”
“跟过去做什么?”池黎挑眉。
“当然是跟过去把这个家伙狠狠揍一顿了,让他知道什么人是他惹不起的。”季青恶狠狠的捏了捏拳头。
“然后呢?”
“……什么然后?”季青一愣,看向池黎一脸茫然。
“你揍了他之后呢?”
“……这……这个……”季青挠了挠头,揍就揍了,还什么然后啊?
“这个吕德昌明显是不相信我的身份,所以才派人跟着的,你如果真的去揍了,吕德昌就会对我们更加防备,只有表现得不知道,让他觉得自己什么都知道,站在上风,他才会放下警惕。”
池黎看向季青轻轻摇头,其实他一开始只是打算帮沈素心恢复记忆,但是那个吕德昌在看出自己跟当官的有交集后,竟然一上来就说什么长生不老。
不管他是试探自己,还是真的愚蠢,他身上的秘密肯定不小,倒是可以再观察观察。
如今已经将沈素心留在吕府,到了晚上她才能出来,现在去没多大意义。
他指尖在楼梯扶手上敲出一段暗号:“先休息,晚上我们再夜探吕府。”
“是,大人。”
吕府书房内。
瘦小男子跪伏在地,额头紧贴冰凉的地砖:“老爷,那黎公子今日在城里逛了七八家铺子,买了二十匹云锦、十斤雪芽茶,还有几样饰。看那架势,就是个寻常的富家公子哥儿。”
吕德昌把玩着拇指上的骨戒,戒面上的血色纹路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可有异常?”
“回老爷,小的盯了一整天,确实没看出什么。”男子擦了擦额头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