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夫人暂时还要住在国公府,自己这个女婿表现得好,国公府的人就会高看她一眼,轻易不会为难她。
于是,因着祁让的刻意表现,宴席的气氛十分融洽,大家推杯换盏,闲话家常其乐融融。
晚余不胜酒力,被家里几个姐妹轮流敬了几杯,便觉酒意上头,昏昏欲睡。
江晚棠一直坐着没动,见晚余喝得半醉,便从侍女手中拿过酒壶,走到晚余面前,要给晚余敬酒。
晚余摆手说自己喝多了,不能再喝了。
江晚棠却像没听到一样,亲自倒了一杯酒递到她面前:“好妹妹,别的姐妹敬的酒你都喝了,怎么唯独到长姐这里你就不肯喝了,你是不是瞧不起长姐?”
晚余说没有,“我就是喝不下了,绝对没有瞧不起长姐的意思。”
江晚棠说:“多少也不差我这一杯,你把这一杯喝了,往下我再不让别人敬你。”
晚余推辞不掉,正要去接,祁让却在她前面伸出手:“大小姐的诚意,本王替王妃领了。”
江晚棠脸色一变,端着酒杯的手像被烫到似的往后撤。
祁让挑眉:“怎么,大小姐不同意?”
江晚棠僵硬地笑了一下:“这是妹妹的酒杯,我再另外给王爷倒一杯。”
祁让说:“我与王妃夫妻一体,共用一只酒杯又有何妨?”
江晚棠的心扑通扑通直跳,声音都有些抖:“这样,不妥吧?”
“有何不妥?”祁让不动声色地看向她另一只手里的酒壶,微微眯起眼睛,“王妃能喝,本王却不能喝,莫非大小姐单独给王妃添加了什么好东西,舍不得让本王喝?”
此言一出,座中年轻人倒是没什么反应,江连海和国公夫人却同时变了脸色。
老国公夫人也停下筷子,若有所思地看向江晚棠。
江晚棠一下子慌了神,勉强笑道:“王爷想多了,这就是寻常的酒,和大家喝的都一样。”
“是吗?”祁让笑了笑,“王妃确实不胜酒力,大小姐既然觉得本王替喝不妥,就自己喝了吧!”
“我……”
江晚棠慌乱地看向国公夫人。
知女莫若母,国公夫人一接触到她的眼神,就知道这酒有猫腻。
国公夫人又气又急,当着众人的面,不知该如何是好,心惊肉跳地看向江连海。
江连海恨不得当场跳起来给江晚棠一巴掌,强压怒火,沉声道:“王爷让你喝,你就喝了吧,我看你也是醉了,喝完这杯,回去歇息!”
这话是在暗示她,她若当真在酒里加了东西,喝完就赶紧回去自行服用解药。
假如没有解药,只能算她倒霉。
江晚棠面色白,嗫嚅着不敢开口。
其他人本来没怎么在意,这会子全都向她看过去。
梅夫人也变了脸色,紧紧握住晚余的手,看向江晚棠的目光充满警惕。
祁让也不催促,就那么冷眼看着江晚棠,静静等待。
老国公夫人示意身边的仆妇把江晚棠手里的酒壶拿过来,对她吩咐道:“既然醉了,就喝了这杯回去歇着吧!”
不是她不疼惜这个孙女,而是她和江连海一样,知道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法子。
这个蠢丫头,她还当她这个妹妹是不值一提的外室女,岂不知,晚余如今已是上了皇家玉牒的王妃,是皇室宗妇,也是天子的亲弟媳。
晚余若有个三长两短,江家满门只怕除了梅氏,留不下一个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