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跳脸过太多次,即便心里清楚都是游戏的手段,那些纯粹的感情也终究是被污染了,每每回忆起来,总会掺杂一些沙粒进去。
只是,兰湘沅什么时候也能够加入这个跳脸的行列了?
聂莞木然想着,有种难以克制的疲惫与厌烦弥漫开来,但下一刻又被封印和理智给压抑下去。
她只管秉剑进攻,将随着回忆慢慢浮现的剑圣九式一一施展出来,在这个果冻兰湘沅的体表留下一道又一道划痕。
不出五分钟,果冻人身上已经露成筛子,剑痕交错纵横,交叉处的皮肤微微向外卷起,像干涸地面上翘起的地皮。
云雾滚滚,从伤口里接连流淌出来。
聂莞将所有水系神谕叠加在一起,摇动知霜鸣。
一声钟响,云聚成霜。
二声钟响,冰天雪地。
巨人在交错的伤口中倾颓下去,躯干四肢一一碎裂,云雾从它的碎尸中喷薄而出,将眼前一切都晕染成纯白。
但下一刻,这些白雾游云便在知霜鸣的声浪中飞快压缩,化为飞雪从云端飘落下去,消散得无影无踪。
散干净后,聂莞看到那个果冻人的头颅居然还没有消失,而是仰面躺在冰冻着的云层上,酷似兰湘沅的脸瘪下去,嘴角因此像是被折出一个笑容,很诡异。
聂莞看了一眼,抬脚向前,片刻不曾停留。
“你都不觉得有点瘆得慌吗?”
帝释天为聂莞的铁石心肠诧异。
聂莞说:“有一点,但还好。”
这个回答和之前的每一次回答都差不多,让帝释天更加诧异。
“难道你对你那个朋友是没有感情的?不对吧,你要是都不在乎,干嘛跑到这儿来?你之前跟我说你有要事要做,就是来找你那个朋友的吧。”
聂莞轻轻点头。
“那你就不好奇刚才那个怪物和她是什么关系?万一是她被人抓了,从她身上抽出来的东西炼制成的呢?”
聂莞道:“如果是这样,停下更没有什么用,我更该加快度,在别人把她拆完之前找到她。”
好像也有道理……
帝释天沉默了。
“可是,你多少应该有点好奇吧。”
“好奇?也许有吧,所以更该加快脚步,好让她本人来答疑解惑。”
“你还真是……”
帝释天不知道该怎么评价眼前这个自己亲自挑选的传承人了。
她身上太多不能理解的心态、不能理解的选择,但是他必须强迫自己去理解,毕竟是自己选的。
忽然,眼前有道模糊的白影闪过。
帝释天抬头,看到几片芦花花序从眼前飘过。
再往前方眺望,云层中不知何时生出一片芦海。白茫茫的芦花飘摇,简直要把人眼睛给迷瞎。
“天风海雨阵?”
帝释天面色微变:“原来你那个朋友是来找岁星传承的。”
聂莞不置可否,脚步不停没入芦花,对帝释天问道:“你既然认得这是什么,那应该也知道怎么迅通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