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瑶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她端着茶盏退到廊下时,能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孙御医那句“永远心绪起伏的香”像根细针,正顺着她的后颈往骨头里钻。
晚风裹着宴席上的酒肉香气扑来,她却只觉喉间苦,袖中符文与石宇的意识共鸣着烫,那是他在城门处传来的无声安抚。
“该走了。”她低低念了句,茶盏轻放在廊柱下的花几上。
裙裾扫过青砖的声响被宴席上的丝竹声盖过,她垂眸盯着自己绣着缠枝莲的鞋尖,步频与平日无异,直到转过月洞门,才加快脚步往御花园最深处去。
废弃凉亭的青瓦上落了层薄灰,她蹲下身时,指尖摸到石板缝隙里的苔藓,凉得刺骨。
前尘记忆里,这处凉亭是她幼年被罚跪的地方,如今倒成了通往地狱的入口。
“咔”的一声,石板掀开的刹那,霉味混着腐土气息涌上来,她屏住呼吸摸出火折子,幽蓝火苗映出阶梯上斑驳的水痕——和地图上画的分毫不差。
“逆灵散。”她将瓷瓶攥在左手,银针筒别在腕间,顺着阶梯往下挪。
地道四壁渗着水珠,每走一步都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在狭窄空间里回荡。
火折子的光映到左侧墙面时,她突然顿住——那道歪斜的小字,分明是母亲苏婉的笔迹!
“若以情动魂,或可唤醒自我。”
舒瑶的指尖颤着抚过那些刻痕,石屑簌簌落在她手背上。
记忆里的苏婉总穿着月白衫子,在相府后园教她认草药,笔锋清瘦如竹枝。
“母亲来过这里?”她喉间哽,从衣襟里摸出那枚羊脂玉佩,玉面还带着她心口的温度,是石宇在她生辰时亲手雕的“瑶”字。
她将玉佩贴在唇上,低低唤了声:“石宇。”
意识里立刻泛起温热的回应,像春夜的风拂过心尖。
她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眼底多了团火——这是她和石宇的羁绊,是任何邪术都夺不走的锚。
火折子“啪”地灭了。
黑暗里传来金属摩擦的轻响,舒瑶反手抽出银针筒,指尖刚触到筒盖,就见前方亮起几点幽光——是淬毒匕的寒芒。
“果然有埋伏。”她咬着牙笑了声,右手迅摸向袖中残留的情绪共鸣香。
“动手!”为的黑衣杀手低喝。
香粉撒出的瞬间,地道里腾起淡紫色烟雾。
舒瑶看见离她最近的杀手突然踉跄了一步,匕当啷落地。
他捂着太阳穴跪下去,声音颤:“娘……灶上的粥要糊了……”那是被香气勾动了心底最柔软的执念,现代心理学里说的“情绪共鸣”,此刻成了她的救命符。
她猫腰冲过去,银针精准刺进对方耳后翳风穴——这是现代医学里控制神经传导的关键位置,能让人瞬间昏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