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继续。
苏盘这次没有一上来就扑抢,而是站在内线附近,与赵启错位配合。他开始打无球,绕底线跑动,一次次借助掩护从盲侧溜出来,为队友拉空间。他的脚步已经不快,爆力也下滑明显,但他的意识却前所未有的清晰。
每一个换位、每一个掩护,他都精准计算。他知道自己此刻是队伍节奏的调音器,而不是独奏的主音。他再也不执着于一对一对抗,而是开始相信队友,利用空间,把比赛推向一个全新的节奏。
一次快攻中,赵启将球甩出,苏盘冲刺接球的那一瞬间,双腿仿佛裂开般剧痛,但他还是咬牙迈出了那一步。
他跳了。
整个人像一根被点燃的火柴,闪着最后的火光冲向篮筐。他在空中强硬出手,球在对抗中打板入网,裁判同时吹响哨子——加罚!
全场沸腾。
苏盘落地那一刻差点跪倒在地,被队友架了起来。他站在罚球线前,双眼有些花,呼吸沉重得像在喘命。
“最后一球了。”他自言自语地对着球说,“你要是进了,比赛我请自己吃炸鸡。你要是没进……我也吃。管他呢。”
他深吸一口气,稳稳地投出。
“唰!”
球进。
比分拉开至7分,对方喊了暂停,比赛时间只剩下不到三分钟。
苏盘回到替补席,全场观众在呼喊他的名字,连教练都罕见地拍了他肩膀。
他坐下来,再也不动,只是仰头望着天花板,大口喘息,仿佛灵魂都透支了一样。
“我做到了吗……”他低声喃喃。
“你不仅做到了,还他妈快要把自己累死。”周航递给他一瓶水,“疯子。你居然打到第四节还在幻想吃炸鸡?”
“那不是幻想。”苏盘接过水,仰头灌了一口,然后笑着说,“那是动力。”
“我下场就带你去吃。”
“别,我要自己一个人去,带着疲惫的身体、英雄的荣耀,还有一身臭汗,独自坐在油炸味满屋的店里,点一桶炸鸡……不加辣。”
“你倒是挺讲究。”
苏盘笑了,笑得像个从战场上活下来的疯子。他知道,这不是最后一场比赛,也不是他最巅峰的时刻。但这是他第一次,为了胜利把自己逼到了极限。也是第一次,明白了什么叫“欲望”驱动下的爆。
而他想吃炸鸡的念头,就在那一刻,成了他打完整场球的底层燃料。
比赛还在继续,他不在场,但他的存在却像一根早已点燃的火柴,照亮了整个球场的空气。
他靠在座椅上,望着队友们拼杀,心里只剩一个念头:
赢完之后,我要吃最脆、最热、最香的炸鸡,然后睡上一整天。
他的胃开始剧烈翻腾,他知道那不是紧张。
“喂!你行不行啊!”周航连忙扶住他,“别给我装,刚才还吼得跟条狼似的。”
苏盘脸色苍白,嘴唇干裂,浑身黏腻的汗水像一层老化的油漆,连球衣都开始出一股难以形容的酸味。他懒得说话,只是挥了挥手,表示自己还能呼吸,不需要送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