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倒是感觉出来这?人?很能忍。
温之皎很有些愁眉苦脸,路过走廊时,又?不?忘对着玻璃顾影自怜了一会儿,仿佛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伤心的人?似的。
她对这?个不?围着她转的世界有很大的不?满意。
算了,还是想办法完成任务吧,不?然万一又?来几?个莫名其妙的大师还是系统逼她被掌掴去治愈别人?怎麽办……
温之皎转过头?,望着地上斑驳的光影,踩着影子,恨谢观鹤不?能老老实实对她情难自禁然後老老实实被她刁难给她打钱。
大抵是心情总挂在脸上,一路上没?人?敢过来跟她搭讪,只投注几?分关注的视线。
今天的阳光很好,仿佛昨晚雷与雨都?只是一场恍惚的梦境。
温之皎被迫重温了多年前的小?意外?,连带着电梯都?不?想坐了,从楼梯间一路往下走。下了楼,她没?有直接走到大堂离开,而是出了楼梯後的门。
住院楼後方是个小?公园,时不?时有护工推着病患散心,亦或者复健。
温之皎朝着树下的长椅走过去坐下。
夏天的花总是开得繁茂又?灿烂,广玉兰树树干粗大,绿叶厚如牛舌,鲜艳得仿佛要沁出了似的,大朵大朵的广玉兰开在树上,偶尔风吹过,花朵掉下来都?掷地有声。
温之皎忍不?住靠在长椅上,仰着头?看树与花。
阳光穿过树叶间隙,斑驳的光影也会被吹得摇摇晃晃,浓郁的花香熏得人?微醺。她打了个哈欠,闭上了眼,没?多久她突然听见耳边传来唰啦啦的声音,好几?朵花与肥厚的叶子掉落砸在她脸上。
她被砸得一激灵,睁开眼。
眼一睁,便望见花树之上,顾也坐着。他今天没?戴眼镜,黑发扎着,昳丽的面?容在在花与叶中若隐若现。他今天穿得很休闲,白衬衫牛仔裤,颀长的腿上抵着树干,扶着树枝的手大抵很用力,挽起的袖口里?小?臂有着经络起伏。
顾也垂着脸,狭长的眼睛弯弯的,俯瞰她,「好巧。」
温之皎:「……」
她有些懵,却没?忍住笑出声来,「你不?怕摔死啊,玉兰树可是很脆弱的。」
「也还好。」顾也唇敲了下,望着她,「摔下去的话先砸死你。」
「神经病。」温之皎想了几?秒,又?道:「不?过你不?觉得黏吗?」
顾也望了望手上黏腻的汁液,笑了下,没?说话。
温之皎道:「你怎麽在这?里?啊,找我还是找江远丞?」
顾也道:「还没?想好。」
温之皎:「……神经。」
她站起身,甩了甩头?发,把刚刚落在身上的花和叶甩开,往远处走,「反正我要走咯。」
「急什麽啊,这?麽好的太阳,多晒晒不?挺好的。」顾也笑眯眯的,「还是你怕我?」
温之皎才不?理他,昂着脑袋,抱着手臂往外?走。没?几?分钟,她听到身後传来落地的声音,接着是脚步声。她笑意大了起来,道:「刚刚给你机会说话,你不?说,现在跟着我我也不?理你。」
没?几?秒,顾也很有些愉快的声音也响起,「你怎麽就知道我是在跟着你,而不?是顺路?」
温之皎还是往前走,「好老土的台词。」
顾也步子迈得大了些,走到了她身旁,掏出手帕擦着手上的粘液,「是很老土。」
她并不?想和他同行似的,努力往前走,发丝飞扬。
他见状又?忍不?住觉得好笑。
盛夏时节,热风叫人?心浮气躁。
她一路走到医院外?,脸已经热得有些红了,唇却还是翘着的,「跟着我又?不?说话,又?一直笑,有什麽好笑的?」
顾也的车就在她身旁,他道:「走吧,我送你上车。」
温之皎却笑吟吟地道:「谢谢你送我到门口,但你最好还是回去看江远丞吧。」
顾也还是笑,却道:「温之皎,你对江远丞哪来的感情?」
温之皎茫然转头?,「啊?」
她没?理解这?个突然的话题。
顾也却抬起手,一把搂住她的肩膀,哥俩好似的。
温之皎很烦,就要推他,可他完全不?撒手,用力夹住她,把她往怀里?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