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因为什么,等老皇帝口能言之日,怕就是生幺蛾子之时。
“周嬷嬷,将余氏拿下,私逃出冷宫,一会再治她的罪。”
余氏当下便慌了,她生产完便被囚禁,身子被损耗极重,她哪里是孔武有力的嬷嬷对手,几下就给扭倒在地。
“放开,放开,你们敢对本宫不利,是想死吗?”
周嬷嬷上去啪啪两记耳光,“弃妃,还敢自称本宫。”
余贵妃委屈,明明皇上已经原谅她了。
“?公公,你能为本宫作证的,我是你亲自接出来的,你说句公道话啊!”
太上皇也在挣扎着起来,伸着手怒指着郑文姬。
“你,你珠,珠瘦。”他口齿不清,可俨然恢复的极好,已经能说完整的句子了。
皇太后忽然就变得庄重起来,坐到他的床边。
“太上皇,你如今吃喝拉萨都要在床上解决,怎么,拖着这么一副残破身子,安稳平静的日子过够了,又想要权利在握的日子了?”
太上皇眼中喷着火,狠戾地瞪着她,“毒妇,景颐,是不是,是不是你们,你们母子,杀的?”
皇太后终于知道命症所在了。
原来怀疑她们母子为了皇位,谋算了他。
她轻轻摇头,附在他耳边道:“不,他是死在自己贪恋美色之上。”
“他死在你亲自指婚的爱妃之手。”
“他死在你降他为郡王,远离京都。而他的女人不想去那荒蛮之地,生了歹念。”
“你知道吗,皇上,他死后,他的妾连他的骨肉都不想留,可见他有多么的失人心。”
皇上额头青筋涨起,脸色涨红,五官表情痛苦至极。
“皇上,这一切都与轩儿无关,你却将余氏给放出来,还想治轩儿罪,对不对?”
她与这个老东西相处二十多年,实在太了解他的冷酷无情。
她心中积压了半辈子的恨,终于在这一刻爆。
慢慢伸出手,放在皇上的脖颈间,今日她要为轩儿除了所以有后顾之忧。
老皇帝感受到生命被威胁,一把钳住她的手腕,皇太后怎么都没想到一个缠绵病榻之人,力气竟然这么大。
她不肯放过,心中咒骂。
老不死的东西,糊涂了还想造孽。
“皇上,好好睡一觉,北庆的江山有轩儿守护,不需你再费心了。”
她没有扯自己的手,而是用捏着帕子的手捂在了皇上的口鼻处。
老皇帝死死攥着郑氏的手腕已耗尽他的气力,忽然被捂上了口鼻,对于一个已患卒中的病人,这将是他的致命一击。
他几次动怒已有犯病的趋势,皇太后的手捂住后,没费力气人便没了气息。
余贵妃放声尖叫,“啊!啊!”
“郑文姬,你个乱臣贼子,你杀了皇上!”
皇太后面色平静,对已经吓傻的?公公道:“余氏私逃出冷宫,在太上皇病榻前哭闹不休,气死太上皇,本宫恨她祸国殃民,已赐白绫送她离开,到了那边再伺候太上皇。”
?公公身上全是冷汗,转身,在柜子中翻出白绫,颤抖着手,将余氏勒死。
人软倒在地那一刻,?公公扑通一下跪倒在地。
“娘娘,老奴只是奉命行事,无半点不忠君之心,求娘娘饶命。”
郑文姬亲手杀了人,满殿只有他一人是外人,?公公断定自己活不长了。
皇太后却是走到铜盆前,先净了手。
随后平静坐在垂花桌前。
“你跟了太上皇多年,他用惯了你在身旁伺候,论理你该陪葬的,可本宫晓得你对后宫庶务、前朝臣子秉性皆最是清楚,皇帝初登基,需要有得力的内侍照应,日后还回乾清宫伺候吧。”
?公公长长松了一口,缓缓叩,“奴才谢娘娘天恩。”
“恩,都是老人了,本宫怎么会不念旧情。待你到耄耋之年,本宫开恩让你出宫颐养天年。”
郑氏私逃出冷宫,气死太上皇,合理有依据,可是?公公若也死了,必有朝臣怀疑其中蹊跷之处。
她需要留着?公公为她正身。
?公公腿都软了,心中惊骇迟迟无法平静,他知道,日后若不效忠太后,他活不久了。
“谢太后仁慈!”
“去内务府传讯吧,太上皇殡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