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嬷嬷无奈地点头,“大公子不日就到石门府,此次回来说是带了一种新的田产物种,可抗旱、抗涝、抗寒、高产。”
“老奴还听说,这东西一经大量传播耕种,百姓再也不用怕吃不饱肚子,对土壤的要求也极低。”
凤南茵被她所说的物种吸引,“这是好事啊。”
古嬷嬷却在这时哭笑不得,“可侯爷让世子带人前去接应了,就怕这功劳被人抢了。”
“这样做也没错。”
古嬷嬷急得拍手,“可是侯爷走后,那侯夫人直接出言威胁夫人,若是两家亲事不成,这份功劳就会落到侯府,她要绝了凤府复起的希望。”
“咱们公子是有功名在身的,有了这次功劳,皇上就算不赏赐爵位,也会赐官,二小姐可清楚这事对凤府的重要性?”
她眼里皆是怜悯之色,想不明白侯夫人为何执意要娶二小姐过门。
那不像是要结两姓之好,更像是看待仇人。
凤南茵明白了,母亲定是应了。
她苦笑出声,“这世间杀人的法子何其多,慢刀子割肉才是最疼的。”
她不过是甩了侯夫人的脸面,那个吴氏竟是想用一辈子来拿捏她。
周婶在一旁担忧地直搓手,“这可怎么办?如今侯府势大,就算世子死了,我看依着侯夫人的狠毒,也能想法子让小姐与世子一辈子扯上关系,不得逃脱。”
凤南茵只不过是打个比方,结果周氏的话让她觉得不对。
“人都死了,她怎么拿捏我?”
周婶:“小姐不知道,这些大户都会给没成婚的公子小姐配冥婚的,人死了,也会在阳间找个人与死人拜堂。有的地方更甚至让家里的仆人陪葬,这些都是不犯法的。”
凤南茵一屁股跌坐在炕上,周婶何时将古嬷嬷送走的都不知道。
她是真的没了主意,师伯为了她,冒着砍头的风险留在京中多日未归。
这边,她的至亲一个两个都将她往绝路上逼。
水水上来拉她,“小姐,咱们逃吧。”
她垂下头,她和娘就是这样逃出来的,因为娘口中要给人配阴婚、陪葬的人就是她。
凤南茵走到窗前,一把推开窗扇,冷风瞬间扑进来,打在脸上让她冷静了几分。
夜,漆黑如墨,如同她的心坠入不见底的深窟。
“水水,你知道为什么黎明前的夜最是黑暗吗?”
水水摇头,“天亮了就会黑,黑完总会亮的啊!”
这和要不要逃有关系吗?
“夜色总会有过去的时候,只是分外难熬。”如果她逃了,就会一辈子背上盛闳未婚妻的名头,她觉得恶心。
“我要进京,但凡还有一丝希望,我都不能放弃。”
侯府想拿权势压人,这天底下比他权势高的又不是没有人在。
她不信邪!
“可是二小姐,夫人那边若是真的给您定下了婚约,即便魏公子想助,怕也无能为力啊!”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算是皇权也不可能无故拆散人家婚事啊!
“侯夫人不是想独吞这功劳吗,我先叫她无法如意。”
至于说冥婚、陪葬,那可就由不得侯府了。
她不是贞洁烈女,不为死人守洁。
她现在,只想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