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生煮雨转眸看了眼数十里外的阿姐,笑着说道:“说有的话,倒也有点。”
姜望再问,“所以你掌控了整个南瞻?”
微生煮雨转回头看着他说道:“你也可以这么理解。”
姜望说道:“我灭了天圣宫,应该有坏了你某些事吧。”
微生煮雨笑着说道:“他们招惹了你,活该有此一劫,除了天圣宫的老祖,没人知道我,但那个蠢货对我来说,也几乎没什么用了,所以死就死吧。”
“就像陈景淮被你杀死的时候,我也没救他,因为付出与回报不值当。”
姜望的神色骤然一凛,他还没问这件事,微生煮雨就自己坦白了,他的语气也更沉了些,“所以你的目的是什么?你与陈景淮又存在着什么交易?”
微生煮雨笑道:“这方天地就像一盘棋局,世人皆是棋子,自烛神战役后,哪怕是仙人,也沦为了棋子。”
“大千世界里没了青冥帝,仅是残留的青冥意不知还能维持这些世界多久,无论是谁,都该寻求出路,或者成为新的帝者。”
姜望的瞳孔一缩,说道:“你想成为新的青冥帝?”
微生煮雨说道:“青冥帝是青冥帝,我是我,我要构建的是全新的制度以及体系,那么先就要成为执棋者,棋子有用自然可以暂且留着,没用了就该抛弃。”
姜望沉声说道:“你凭什么觉得自己就一定能成为执棋者,远的不说,以我对陈景淮的了解,他也不可能甘于人下,就算虚与委蛇,他都不会成为棋子。”
微生煮雨笑着说道:“关键不在他是否想成为棋子,而是在无形中他就已经是棋子了,棋子又怎会知自己在棋盘?”
“某些事他以为是自己想做,实则不然。”
“各方面的推波助澜,影响到他的思维,从而做出他认为该做的决定,何尝不是我想让他做的。”
“就像南瞻的事,他其实压根就不知道我的存在,但依旧会做出对我有利的决定。”
姜望深吸一口气,认真看着他说道:“那你还真是下了很大一盘棋。”
微生煮雨说道:“也是数百年的谋划,慢慢积累起来的手段,数百年间的许多细微的小事,在未来的某一天,都可以成为棋局的关键一步。”
姜望说道:“就算有潜移默化的各方面的影响从而驱使着陈景淮去做出当下他觉得对自己最有利的事,你又如何能确保他不会起疑?”
“好比南瞻的宗门不再走出去,还让青玄署对他们难以管束,正常来说,选择无视的话,对陈景淮是没有好处的吧,而这件事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再者,陈景淮不知你的存在,但你刚才说,天圣宫的老祖是知道你的,可他临死前,也没有向你求救,总不可能认为你也打不过我吧?”
微生煮雨说道:“你的问题还真是挺多,我就慢慢回答你。”
“陈景淮的举动是出自他的本心,只是有外在的因素,诸多的事件在推动他做出决定,更何况他有自我矛盾的问题,两个他其实也在斗法,所以是顺其自然。”
“你要说南瞻宗门的问题,这也是他们在经历了隋覃纷争后自己的决定,不愿意的自然都搬出了南瞻,或者被迫的只能同意。”
“说他们故步自封也好,自扫门前雪的专心展势力不参与外界的纷争也好,这件事的本身,可没有受到我的影响。”
“我只是注意到南瞻的动向,顺势而为的到了这里,恰好能借此隐藏我自己。”
“要纯粹是南瞻的宗门不再与外界有较强的联系,陈景淮身为皇帝,只要这些宗门还是足够听话,其实就没有理会的必要,问题的关键,是他们还不服管教。”
“而我为了让南瞻的局势保持现状,自然就该为此做些什么。”
“其实很简单的只要借着天圣宫这个南瞻第一宗门的威望,能够压制住南瞻的诸多宗门,且天圣宫有效忠陈景淮,那么南瞻的宗门是在青玄署的管辖下还是天圣宫的管辖下,最终都是在陈景淮的手掌心。”
“所以南瞻的情况怎么样,对陈景淮来说,就没那么重要,只要被他自以为的掌控着就好。”
“南瞻的青玄署就只是成了陈景淮的眼线,保证了天圣宫没出问题,不会有阳奉阴违的情况,陈景淮身为皇帝,就不会把多少注意力放在南瞻这里。”
“但或许是时间久了,天圣宫就越来越嚣张跋扈,让得南瞻的诸多宗门有了怨气,甚至让青玄署也对他们愈加的不满,这自然就不是一件好事。”
“因此哪怕你没有灭了天圣宫,我以后也会找机会借着别的宗门灭了他们,让南瞻第一的位置换个宗门来坐。”
“至于你说的天圣宫老祖没有在临死前向我求救,道理就更简单。”
“我都已经放弃了他们,自然就要切割一切的联系,早在半月前,天圣宫老祖的记忆里就已经没了我的存在。”
“犹如此刻,你我之间的对话,你也没办法对第三个人道出,这便是另外一个手段,否则你以为我这么好心的对你说这么多。”
“我之所以对你说这些,是我以前的确对你没有太多的关注,可现如今,我现你很多方面颇有意思,或许是这盘棋局里很关键的一颗棋子。”
“我很想看看你这颗棋子能给我带来什么样未知的惊喜。”
姜望眉头紧皱,随即冷笑道:“想让我成为你的棋子,未免有些痴人说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