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的一声,一道微弱的白光从剑尖闪过。
周围的风声突然停了,雨好像也小了点。我警惕地环顾四周,柳树丛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难道真的有用?
我正松了口气,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惊呼。
“不好了!大坝要塌了!”
这声喊像炸雷一样,在雨幕里炸开。我循声望去,只见人工湖方向的天空,好像比别处更暗,隐约有浑浊的水流顺着地势往这边涌。
我心里咯噔一下,顾不上多想,拔腿就往大坝跑。
刚跑出没几步,就看到一群穿着雨衣的工人往大坝方向狂奔,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惊恐。我拦住一个跑在最后的工人:“大哥,咋回事?”
“大坝!人工湖的大坝要决堤了!”工人急得满脸通红,甩开我的手就往前冲,“再不快去堵,下游的村子都得被淹!”
我心里一沉,也跟着跑了起来。雨水混着泥水溅在裤腿上,沉甸甸的,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越靠近大坝,水声越大,轰隆隆的,像无数头野兽在咆哮。远远望去,原本坚固的堤坝上,已经裂开了一道大口子,浑浊的湖水像脱缰的野马,疯狂地从缺口涌出来,在地面上汇成一条黄色的河流。
“快!拿沙袋!”一个戴着安全帽的工头在坝上大喊,声音被水声吞没了一半。
周围的工人像疯了一样,扛着沙袋往缺口冲。可那些沙袋刚扔下去,就被湍急的水流卷走,连个响都听不见。缺口反而越来越大,堤坝在水流的冲击下摇摇欲坠,随时可能彻底垮掉。
“这样不行!”我对着工头喊道,“沙袋太轻了,得用重点的东西!”
工头是个五十多岁的大叔,脸上全是泥水,听到我的话,急得直跺脚:“哪有重东西啊!能搬的都搬了!”
“那边!”我指着不远处的仓库,“我刚才路过看到有钢梁和防水布!”
工头眼睛一亮:“对!还有那玩意儿!快!都去搬!”
众人像打了鸡血,纷纷往仓库跑。我也跟着冲过去,和两个工人一起抬起一根三米长的钢梁。钢梁被雨水泡得冰凉,重得要死,刚抬起来就晃悠了一下,差点砸到脚。
“慢点!”我喊道,咬着牙往堤坝挪。脚下的泥地里全是水洼,深一脚浅一脚,每走一步都要费九牛二虎之力。
好不容易把钢梁抬到坝上,工头指挥着我们把它架在缺口处。“快!用螺丝固定!”
几个工人立刻拿出扳手,叮叮当当地拧螺丝。可水流太急,钢梁刚架好就被冲得摇晃起来,螺丝根本拧不紧。
“再抬一根过来!”工头吼道。
我们又赶紧跑回仓库,抬来第二根钢梁,和第一根交叉着架在缺口上。这次总算稳了点,但还是有不少水从缝隙里涌出来。
“防水布!快把防水布铺上去!”
我又跟着众人跑去抱防水布。那布被雨水泡得像块铁板,几个人合力才勉强铺开,盖在钢梁上。可边缘怎么都固定不住,被水流冲得哗哗作响。
“用沙袋压!”有人喊道。
我们又疯了似的搬沙袋,把防水布的边缘死死压住。泥浆溅了满脸,嘴里全是土腥味,可谁都顾不上擦。
就在这时,有人突然喊道:“水位涨上来了!快开排水阀!”
我抬头一看,只见湖水像疯了一样往上涌,已经快漫过坝顶了。再不开阀,就算钢梁再结实也顶不住。
工头立刻指挥两个人去开阀门。那两个工人冒着被冲走的风险,手脚并用地爬到坝顶,费劲地转动阀门。“嘎吱——”一声刺耳的声响后,两股水流从阀门里喷涌而出,朝着下游流去。
水位上涨的度总算慢了点。
我瘫坐在泥地里,大口喘着气,浑身的骨头像散了架。雨还在下,但好像小了点。看着暂时稳住的堤坝,我总算松了口气。
可就在这时,我突然想起裤兜里的黑色手机。刚才跑得太急,把它忘了。我赶紧掏出来一看,屏幕还是黑的,但已经不烫了,也不震动了。
按下开机键,没反应。
看来是彻底坏了。
我把手机扔回背包,心里五味杂陈。直播没了,我现在又是通缉犯,还卷进了大坝决堤的事里……接下来该怎么办?
雨幕中,工人们还在加固堤坝,吆喝声、水流声、雨声混在一起,像一悲壮的歌。我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突然觉得自己之前纠结的那些事,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
至少现在,我还活着。
活着,就还有希望。
我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朝着工人们走去。不管接下来会遇到什么,先把眼前的难关过了再说。至于那些谜团,总有解开的一天。
只是我没注意到,在我转身的瞬间,堤坝下游的水面上,漂浮着一张被水泡得胀的冥币,正随着水流,缓缓漂向远方。而在那冥币下面,似乎有什么东西,正睁着眼睛,静静地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