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府里,山源道人沐浴焚香一番,给祖师爷上了香,然后来到书房,给师父写信。
言下之意大概就是:
他在国师府手头拮据,皇帝没给多少俸禄,国师府花销又大,所以他接了点私活,为即将出世的瑾亲王之子取名字。
但他学艺不精,不敢随意为皇家取名,恐弄巧成拙,所以请求师父帮助。
他在结尾还加了一句:
师父平日里常为附近孩童取名,想来这瑾亲王之子的不在话下。
加之,师父曾为皇太女殿下取名,皇家众人无不交口称赞,还请师父再次卜算,为皇室绵延国运出一份力。
自觉写好了的山源道人,读了又读,满意地点点头,放下笔,正在他吹干墨迹的时候,门外传来动静。
“将军,您不能进去!”
门童阻拦,但对面那人态度十分强硬,“我就要进去怎么了?”
山源道人乍一听,也没听出对是谁,掐指一算,只算到了“非吉”二字,他眉心一跳,这是咋了?
难道是来讨债的?
那他还是赶紧溜了溜了!
他抄起桌上的信纸,就要逃跑,叶黎清就已经推门进来了。
山源道人见到是叶将军,讪讪一笑,顿住脚步,道:“原来是叶将军,稀客稀客,请坐。”
叶黎清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上下打量着他。
山源道人被他目光扫视,笑意更深:“将军虎目如炬,为何这般看我?”
“国师,我听秋云说,你曾经去上书房给他们上过几节道术课?”
山源道人猛然一惊,心念电转间,明白了他是来兴师问罪的,他赶紧陪着笑容说:“在下只是去代两节课,算不得什么。”
叶黎清说:“听说,你想把我的小儿子拐去三清山?是也不是?”
大将军就算坐着,都像是一柄出鞘的宝剑,尤其是他压抑着怒火的时候,更加让人不敢直视。
山源道人更加谦卑地低着头,给他递茶,“喝茶,请喝茶。这是小道今年新做的茶,大将军,请。”
叶黎清没有喝茶,粗粝的手指摩挲着剑柄,问:“山源道人,你当真要我家梓霖放弃身为叶家人的责任,去做你那山上吸风饮露的修道之人?”
山源道人摇头,“没有!没有的事!误会了!肯定是秋云小公子听错了!我没有这样想,更没有这样说过!”
叶黎清松开抚摸剑柄的手,微微笑着,对山源道人说:“如此甚好,怕是我那大儿子年纪太大,耳朵背了,听错了,山源道人您也喝茶。”
他拿起杯盏,将山源道人给他的茶一饮而尽,而后起身,大步离开。
“叨扰了,叶某告辞。”
叶将军来的快,去的也快,只留下山源道人捂着自己的小心脏,大口喘着气,他刚才确实是感受到了叶将军的杀气,真真是应了那一句话,“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啊!
他这张嘴真是该死,干嘛说那些话呢?明知道叶梓霖不可能跟他去山上,他还要说,这下好了吧?被叶将军威胁了一顿。
这个可是连皇帝都敢骂的主儿!
山源道人“呸呸”两声,把刚才的霉运“呸呸”掉了以后,对童子说:“以后不许叶将军进门。”
童子无奈地说:“师父,他想要进来,就算是十个我,也拦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