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不到……你真的会去给那些贱民分食物?这戏……演得未免也太真了些?还是说,你这毒蛇,竟也生出了一点点可笑的良心?”
三月七闻言,深深地看了希儿一眼,那眼神仿佛穿透了时间的尘埃,看到了很久以前某个在矿渣堆里挣扎求生的倔强身影。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莫名的重量,
“曾几何时,你,也不过是那些你口中的‘贱民’的一员。”
这句话像一根冰冷的针,精准地刺入了希儿内心最深处被权力和狂热掩盖的角落。
希儿脸上的讥讽和不屑瞬间凝固,眼神剧烈地闪烁了一下,张了张嘴,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颓然地垂下了头。
三月七不再看她,仿佛刚才只是拂去一粒尘埃。
她挥了挥手,动作简洁而冰冷。
随行的两名处刑官立刻上前,动作粗暴地将希儿从地上拖起,按到牢房中央那把冰冷的金属椅子上。
粗糙的麻绳套上她纤细却曾经充满力量的脖颈。
希儿没有挣扎,只是闭上了眼睛,嘴角似乎还残留着一丝自嘲的弧度。
窒息的、荷荷的喉音在死寂的牢房中响起,令人毛骨悚然。
三月七背对着行刑的场景,听着身后那生命流逝的声音,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深潭般的平静。
直到那声音彻底消失,她才转过身,冷漠地看了一眼椅子上那具失去生机的躯体,然后一言不地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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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身形,最终消失在牢房通道尽头昏暗的光线里。
时间在权力更迭后的“稳定”中飞流逝。
三月七凭借着与上城区多位贵族(史蒂芬·周、帕瓦罗迪·周、斯卡利姆·周等人)构建的错综复杂又互惠互利的关系网,以及自身展现出的高效管理能力,牢牢掌控着下城区。
她成为了贵族们在下层区不可或缺的“代理人”和“白手套”,通过她,贵族们能更安全、更高效地攫取矿区的资源、输送劣质商品、甚至进行一些见不得光的交易。
而三月七则利用这些渠道,持续不断地为下层区换取生存必需的物资,维持着一种脆弱的平衡和表面的“繁荣”。
她的地位越稳固,影响力甚至开始向上城区渗透。
一些中小贵族想要在下城区拓展利益或在上城区谋求晋升,也开始寻求她的“帮助”。
三月七来者不拒,如同最精明的商人,将人脉和影响力编织成一张越来越大的网。
她深知平衡的重要性,并未因攀附上更高枝而轻易踹开之前的“合作伙伴”,反而将他们更紧密地纳入自己的利益共同体,形成了一张盘根错节、牵一而动全身的庞大关系网。
她耐心地等待着,如同潜伏在蛛网中心的蜘蛛。
终于,一个绝佳的机会出现了。
——上城区一个小贵族家庭,其家主在一次例行的寒潮期边境巡查中遭遇了罕见的暴风雪,连同护卫队一起失踪,最终被判定死亡。
这个家族本就人丁不旺,失去了顶梁柱和主要收入来源后,迅败落,无法再维持贵族的体面和义务。
根据贝洛伯格古老的《贵族承袭法》,其贵族头衔和封号将被元老院收回,空出的席位需要由新的、有实力、财力或军功的家族填补。
三月七等待的就是这一刻。
在斯卡利姆·周、帕瓦罗迪·周等重量级盟友的鼎力支持下,在元老院一场并不算太激烈的博弈后,一项提案以四十票赞成的高票获得通过:
授予下层区地火组织领袖、对稳定贝洛伯格资源供应有卓越贡献的三月七女士,相应的贵族头衔与封号,接替已消亡的卡文迪许家族席位。
尘埃落定。
三月七,这个从下层区矿渣堆里爬上来的女人,摇身一变,成为了贝洛伯格元老院中拥有正式席位的贵族——三月七女男爵。
她踏入了贝洛伯格真正的权力核心。
新的舞台,更复杂的棋局。
三月七换上了符合贵族身份的华服,却依旧延续着她冰冷精明的作风。
在上城区华丽而虚伪的沙龙、充满火药味的元老院议政厅里,她再次施展出令人叹为观止的斡旋、谋划与合纵连横的手段。
她敏锐地洞察各方利益诉求,精准地投下关键一票,或是在幕后推动一项项看似无关紧要、实则影响深远的法案。
她的影响力与日俱增。
为了巩固地位并获取更核心的资源,她做出了一个更惊人的决定——与一位在军政方根基深厚、性格强势的大贵族,托尼·周公爵联姻。
这场政治婚姻轰动一时。
托尼·周看中了三月七在下层区的掌控力和在元老院日渐增长的影响力,以及她那令人着迷的冰冷魅力。
三月七则看中了托尼手中掌握的城防军力量和他在老牌贵族圈中的威望。
这场联姻为三月七带来了丰厚的政治嫁妆和更广阔的活动空间。
她利用托尼的资源,进一步渗透、分化、拉拢军方将领,并借助贵族身份,将触角伸向了贝洛伯格的经济命脉——能源和铸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