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嫦儿笃定道,笑着将贝母雪梨汤端给她,吴夫人这段时间确实有些咳嗽,但也就是有一点着凉而已。
那些汤药,都是掩人耳目的。
吴夫人用汤匙舀了一勺慢慢喝完,“你如何就能肯定?”
林嫦儿说:“您之前见过她了,也该大抵有些了解她的性子了。”
“她千里迢迢来寻清丰,背后又是清丰他爹跟姑姑,什么意思明眼人都清楚。”
“偏生您装傻,开口就让她先无名无分的跟着清丰,等正妻进门再抬她为贵妾。蔡家在京城好歹也是有名有姓,又是吴家的姻亲。”
“若非您是清丰的母亲,怕是当时,她便要同您闹起来。她此行原本就是为了道您面前来混个脸熟,当然也不排除她还有其他的心思,但这些无一例外都落了空。”
“虽然吧,她是有些小心思,但到底年纪尚浅,事情展到这一步,也不是她自己能拿的来主意的,所以,她第一时间肯定是想着跟她的母亲讨个主意。”
“原本书信往来也不是不行,可您不是病着吗?要留她侍疾,您觉得她是当真能给您侍疾的人吗?”
好处一点没捞着,白给人使唤。
依蔡娇娇的大小姐脾气,能忍?
忍不了一点,她不仅会回去,还会添油加醋的把吴夫人的病情告诉家里。
她母亲必然也忍不了,最好的结果,是回娘家撺掇大哥和离。
休书是不可能给休书的,毕竟霍家还在呢!吴清丰也已经成年,吴夫人不是身后空无一人!
甚至,烫伤都可能是真假参半,炉子确实是倒了,药也撒了,但烫没烫着脚,可没人看见。
林嫦儿没猜错,蔡娇娇并没有真的烫伤,她一回到驿站,便迫不及待收拾行李出回京。
随侍的丫鬟满脸的不解,“小姐,您的脚?”
蔡娇娇麻利的甩了甩,“骗骗那老太婆的,到底是舅父的嫡妻,没撕破脸的必要。”
丫鬟“哦哦”两声,“可您若是回了京城,那表少爷,若是被乡下那泥腿子给勾走咋办?”
蔡娇娇撇嘴,“表哥外放做官,身边总不能没人伺候的,左右,他总是要回京,还能带上那上不得台面的女人不成?”
轻笑一声,“表哥不傻,不会做出这种自毁前途的事来。再说了,婚姻原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舅父做主我们的婚事,他还能不从?忤逆可是大罪。”
不过她也不是非要吊死在一颗树上就是了。
毕竟,老太婆要是真的那啥,丁忧三年,变数太大,她不想赌,也赌不起。
但这事儿,是要回京城之后跟母亲商量的,跟个小丫鬟,没什么好说的。
想到这里,蔡娇娇不再多说什么,只催促说:“你快些收拾,这破地方我是一刻都不想多待了。”
蔡娇娇星夜出,吴清丰也是漏液回的临水村。
他到的时候,小食堂的炊烟都熄了。
不过林嫦儿给他留了饭,在灶上温着。
吴清丰先去给母亲请过安,将蔡娇娇已经离开宁海县的事给说了,才转头去找林嫦儿。
吴清丰如今也不是矫情的主,林嫦儿将饭菜给端出来,他便坐在厨房的小餐桌上吃。
林嫦儿也在他隔壁的位置坐下,再旁边,是躺在婴儿车上的雨点儿。
今天林北山不在,说是船坞那边要的材料都齐了,开始赶工造船,白禾也一块去帮忙了。
顾二嫂她们去小学堂跟村上的妇人们一起学认字。
雨点儿便交给林嫦儿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