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有些诧异。
“你们这一家人的关系还真奇怪,明明都非常在意彼此,却始终不愿意在语言和行为上服软。明明对艾因自愿赴死感到难过,却始终不愿意承认。这也是都市生死本能失衡的一种表现?”
都市司书面无表情地看了全职一眼,她的注意力被这位重生的卡门吸引了一瞬,但两人之间的对抗还在继续。
由全职分化的都市职业化身还在增加,被司书种下的光之树仍然在分面板。对于对抗了多次的两人而言,这种互相向对方世界出手的手段才是最高效的。
如果有一方能在对方的核心领域完成己方理念的构筑,甚至真的从对方的核心世界撕下一块属于自己的份额。
那在此消彼长之下,两人之间的胜负便已是注定的。即使对方还能将这一场战争的胜负拖到无数年后,但只要没有外力干预,但在世界之争中获胜的一方一定是最后胜利的一方。
来自李昂的反抗放大了这种冲突,如果没有诸我界,如果没有双方曾经对他我镜施加的力量,双方的对抗不可能如此明显地显现,除却全职与司书之外,万神殿与唯一帝国曾经施加在他我镜上的力量也在互相对抗。
李昂几乎是明牌亮出了这一点,借助司书与全职的对抗,他让他我镜曾经蕴含的两种力量互相对抗,借着双方的对抗,将自己对两者的认知一点一点地从自己的思维体系中扯出来。
这一刻,李昂几乎有一种要借洪荒的斩三尸之法斩出自己两道灵魂的冲动,但他我们一致的警告和某种自内心的寒意阻止了他。
通过来自地星世界的最初世界规则,李昂在诸我界中确立的一种无法被神与战争在短时间内侵蚀的绝对,通过自己与地星意识的再度融合,地星意识这一异物短暂地融于诸我界。
借助地星意识与自己完全不同的视角,这种仍然处于单体层面,但对世界的运行规则无比熟悉的思维,李昂完成了对自我认知的确立,成功将自身对存在分化、可能性之光的理解从当前的诸我界体系中驱除。
在两种影响被驱逐的一刻,那种排山倒海的侵蚀瞬间趋近于无。即使神与战争仍比理想世界完备,但理想世界却仍然是站在与他们同一层次的正确。
虽然强弱差距仍然明显,但李昂不再没有还手之力。
世界轻轻震颤,依然陷于神与战争中的难民世界被一个一个的接纳了回来。来自光之国的力量如救火队员一般将各个世界中的毁灭性力量去除,武道系世界中的各路豪侠则深入文明内部,将各个总试图难民财、战争财的高官豪强屠戮殆尽。
属于理想世界的力量逐渐取得了优势,在他我们的支持下,除去少数已然无法被拯救的世界外,被神与战争侵蚀的领域被悉数夺回。
李昂松了一口气,他看着那位在他我约束中好奇地左右观望、甚至伸手敲击光带的卡门,冷笑了一声。
下一刻,他我约束消除,诸我界直接将这一位都市故事的源头驱逐了出去。
卡门在虚空中摆出了一个游泳的姿势,但很快,她便现了虚空的特殊。借助光之种和都市之书对他的加护,这位曾经的凡人在虚空中开始兴致盎然地研究。
“虚无,这是更在其下的无本身。虚无本身在这里都没有意义,但它偏偏又是世界存在的基石。”
“世界为何成了现在这般模样?如果我将脑啡肽的生产技术用在对灵性的提炼上,是否能生产出对世界意识起效的药物?或者说,当我以世界为目标打捞e·g·o时,我们得到的产物是什么?”
“一个治愈都市病的未来,未来的艾因还真是能干,虽然本身太笨拙了些。”
卡门的目光看向眼前与自己除了色外几乎完全一致的都市司书,略微有些无奈:“不说把这姑娘当孩子养,你能自己给自己养出个仇人来也是让人意想不到的。”
司书横了卡门一眼,下一刻,这位聒噪的脑叶公司初代领袖便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虚空之中,随着她的离去。那曾经在诸我界中根深蒂固的可能性之光也被全数剥离。
李昂轻轻地吐出一口气,这一刻的他前所未有的轻松。诸我界外的虚空中,全职突然轻笑了一声:“现在开始?”
都市司书微微点头。
下一刻,刺目的白光占据了李昂视野的全部。这一刻的他突然失去了对职业和可能性的认识。
什么是职业?一种以自身特殊能力完成相应事件获得报酬的行为定义。
什么是可能性?与现在不同,但的确有生概率的事件描述。
哲学的,抽象的,具体的,模糊的,这两个词在李昂的意识中失去了具体意义,本就对可能性钻研极深,甚至能从中延伸出平行世界与同位体的李昂突然现,自己似乎从来没了解过什么叫可能性,从来没正视过那份将世界偏转,让这个体转变的力量。
李昂陷入了某种茫然状态,他坚持的、领悟的、否决的、肯定的,所有的一切在此时都失去了意义。
当有人抽走了认知高塔最底层的基石,自它之上建立的一切便墙倒屋塌。一切都不再有意义,自己认知的多元宇宙本来便是错的,是没必要去对抗四极,四极已经构筑了足够完美、足够理想的正确。
何必去追求自我的正确?多元中已经有了多种不同的标准答案。何必如此劳心费神?四极已然将正确的未来展示给了所有人。
就该如此,本应如此。多元的纷扰早就应该结束。
李昂壮怀激烈,李昂雄心不已。李昂略显无奈地将这种浮夸的情绪扫出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