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过了好几个小世界,还不乏几千几百年的小世界,还是雪胖子给她翻新了一下记忆,才往事譬如昨日再现。
碰见亡夫的重影也不是第一次,只是,这个重影的差别真是一个天一个地。
一个年轻时单纯天真,中老年时也是刚正不阿。如此秉性,也是因为他一生都有几个兄弟的支持和拥护。
而如今,这个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重影,却在仅七岁的稚子之年,突遭变故,从此从天堂跌入地狱,难怪心思缜密,城府极深。
可是……
不该是对她啊!
她六岁“偷跑”出来,爬墙“跌”进关押他的院子,对她一个可怜兮兮的小糯米团子,他也防备吗?还是利用?
根据她的火眼金睛,他对她的好,不是伪装,她甚至提出过以她的身份和实力,让他脱离平南王的控制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但是,他拒绝了。
他说:“母仇国恨,不敢忘却,誓以吾之手,刃仇之项上人头,以慰藉三百义童之英魂!”
得,文绉绉的,不愧是书生。
她不勉强。但为什么不愿意亲手给她做桃!片!糕!
如是想着,不觉马车已经停了,侍女已经在外头轻叩车门:“公主,已到城门口了。皇上派的使臣已在等候。”
“知道了,雪微,你进来替本宫整理一下仪容。”
“诺。”
雪微从车门外进来,看着睡眼惺忪的公主,呼吸一滞。饶是她已经看了三年了,还是有些不习惯,自家公主美得简直就是天女下凡。
车外是皇帝派来迎接的礼部大臣、城门将领,以及别的一些官员。
毕竟是公主,银月只得端庄敛容地坐好,让雪微打开了车门。
“恭迎天安长公主回朝!”
城门口,一大群京臣恭恭敬敬跪地行礼。
银月不需要下车,只坐在车里,隔着摇晃的珍珠帘子,象征性地免了礼。
相对于严肃恭谨不抬头冲撞皇家公主威仪的其他臣子,有两人却翘以盼地有些明目张胆了,还朝银月咧开嘴笑。
银月冲他俩挑了挑眉,命人关上了车门。
浩浩荡荡的大长公主车队进了城门,穿过京城繁华的街道一路朝皇宫行去。沿途是威灵显赫的官兵伫立在道路两旁,隔绝了百姓。而两旁都是看热闹的百姓,把整条街道外围都挤得水泄不通。
沿途的酒楼二三楼临街之处,早就被达官贵人纨绔子弟给包完了,以期能见识一下这位传闻中的大长公主。
一个临窗包厢里,有几个公子看着遥遥走来的车队闲谈:
“哇!这就是天安大长公主的车队啊,好气派啊!你看这马车这么豪华这么大,得放得下一张床吧?!”
“人家是大长公主啊,当今皇上的亲姑姑!这不是必须的嘛!”
“听闻神息郡人杰地灵、风调雨顺,从来没有干旱水涝之灾,是咱大乾名副其实的鱼米之乡神仙郡!”
“对对,我有个常年与神息郡有生意往来的亲戚说,那里百姓家家户户小康富足,男男女女穿丝戴绸,简直就是东部的小京城啊!”
“哎,你这话私下说说也就算了,要是让官兵听见,治你一个谋逆之罪!”
“怕什么?要是天安长公主是个王爷,朝廷或许忌讳,但是,人家再如何只是个公主。朝廷甚至允许她豢养府兵呢。你看,马车前后开道断后的士兵,就是公主府的府兵。银甲的,叫银甲军,黑甲的,叫玄甲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