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狂转身返回时,只见那两只悬浮在半空的六翼罗刹,正静静跟在夕瑶身后,和常人大小的身躯,竟透着几分温驯。
夕瑶快步的走到他面前,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东师兄,我有件事想单独跟你说下。”
吕丹丹和方逍遥看了看夕瑶,又瞥了眼她身后气势迫人的六翼罗刹,心照不宣地朝东风狂点了点头,转身去帮忙处理伤员的事情了。
东风狂先是打量了六翼罗刹两眼——它们身上的凶戾之气已淡了不少,随即看向夕瑶,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夕瑶,怎么了?是这两位六翼罗刹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吗?”
夕瑶见周围已无旁人,才凑近一步,声音压得更低了:“东师兄,它们俩的能量快耗尽了。六翼罗刹想让你再提供些兽魂,等积蓄够能量,才能再度苏醒。”她说话时,眼角悄悄瞟了眼身后的罗刹,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东风狂毫不犹豫地点头:“好说,没问题。它们这次为咱们出力不少,我们帮它们猎杀兽魂,也是理所应当的。”他语气爽快,没有半分迟疑。
“好的,东师兄,那我跟她说一声。”夕瑶说着,转头看向女罗刹。两人静静对视片刻,女罗刹眼中的红光渐渐黯淡,随即与身旁的男罗刹一同落到地上,双眼一闭,周身凌厉的气息瞬间消散,仿佛两尊失去生机的雕像。
夕瑶抬手一挥,两件雪白的披风凭空出现,“唰”地披在了两只六翼罗刹赤裸的身体上,将它们洁白的身躯遮掩起来。
东风狂这才注意到夕瑶身上的变化,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夕瑶,恭喜你!你这是……已经突破到元婴期了?”
夕瑶的脸上泛起一抹羞赧的笑意,轻声道:“东师兄,我得谢谢你。要不是你给女罗刹提供了足够多的兽魂,她反馈给我元神的能量也不会这么充沛——我的元神就是在她的识海里自行突破到元婴期的。”
“这可真是不可思议!”东风狂惊叹道,“你的结婴的过程也太特殊了。对了,你刚才是怎么跟女罗刹沟通的?我瞧着你们只是互相看着而已啊。”
夕瑶自己也有些茫然,摇了摇头:“我也说不清楚。或许是因为我曾在她识海里待过,她就用这种特殊的方式跟我交流吧,我能自然而然地感受到她传递给我的意思。”
东风狂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哦,这样啊。既然你能跟她沟通,那你能不能控制她的身体?”
夕瑶愣了一下,眼中满是疑惑:“控制她的身体?这个我没试过,她也没教过我这些。”
“嗯,这事以后再说也不迟。”东风狂笑着摆摆手,“你这次能顺利结婴,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走,咱们去帮丹丹治疗伤员吧。”
夕瑶点了点头,她抬手掐了个法诀。那具兽皮棺材从墨煞肩头飘起,棺盖自动打开,两只六翼罗刹的身体缓缓飘入其中。等棺盖合上,她才将棺材重新放回到墨煞肩头,快步跟上东风狂的脚步。
阖团、阖圆等人,以及原本隶属于夕瑶小队的士兵,远远望见夕瑶的身影,先是愣住,随即眼中爆出难以置信的光芒。
士兵们现他们的校尉,不仅死而复生,身上还散出元婴期修士的沉稳气息。众人快步围拢过来,眼中虽难掩失去同伴的悲戚,却仍努力挤出一缕笑容,纷纷拱手行礼:“夕校尉!”
夕瑶望着一张张褪下面具的熟悉面孔,眼眶微微热。她的目光扫过满地倒卧的士兵,神识悄然探出,心头却一点点沉了下去。
大部分的士兵气息全无,元婴早已消散;只有小部分人还有微弱的呼吸,可灵力紊乱如断线的风筝,能否救活实在难说。
她深吸一口气,快步走到吕丹丹的身边,指尖凝起柔和的灵力,加入到救治伤员的行列中,动作里带着一丝熟练和急切。
另一边,盛天、东风狂和方逍遥正与各小队的校尉、副校尉围坐在一起。盛天的手指在名单上重重划过,每念出一个牺牲者的名字,眉头就皱紧一分。
东风狂则按着一个年轻校尉的肩膀,低声说着什么,试图安抚他颤抖的身躯,虽然他也难掩脸上的悲伤和气愤。
方逍遥则拿着笔,在新编组的名单上不断涂改,努力让每个小队都能维持基本的战力。三人的脸上都带着凝重,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沉默。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沙地上燃起了篝火,映照着医务兵们忙碌的身影。吕丹丹的额角沁着汗珠,手中的各种疗伤丹药几乎耗尽,可受伤的士兵,还是一个接一个地咽了气。
活着的士兵们或坐或站,低着头沉默不语,有的用拳头砸着沙地,有的捂着脸无声落泪,悲伤像潮水般将整个营地淹没。
直到翌日中午,山河铁军才总算安顿了下来。当最终的伤亡统计结果,摆在众人的面前时,连风都仿佛停了。
此战一共战死二百八十五人,受伤一百三十六人。这样重大的损失,对山河铁军来说无疑是难以承受的重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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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天站在一块高台上,手中紧攥着那份名单,声音沙哑却异常坚定:“诸位将士,这次战斗,我们战死二百八十五人,受伤一百三十六人!”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台下一张张悲伤的脸,“此仇不报,我盛天决不罢休!”
他猛地抬手,指节因用力而白,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我盛天在此下道誓,只要我们实力足够,必定带领大家报仇雪恨!
战死将士的遗物,等离开死亡沙漠,我会亲手送到他们的子嗣后代手中。若违此誓,我盛天必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话音落下,他周身灵力骤然爆,带着一股决绝的气势,让在场的士兵们心中都燃起了一簇复仇的火苗。
就在这时,一个满脸风霜的校尉猛地往前踏出一步,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盛将军!我们兄弟们都信您!这道誓不用,您的为人,我们都看在眼里!”他眼眶泛红,握着刀柄的手紧了紧,身后不少士兵也跟着点头附和。
盛天却摇了摇头,目光坚定地扫过众人:“军中无戏言。这不仅是我对大家的承诺,更是对自己的鞭策!”
他顿了顿,语气愈沉凝,“若我不幸在日后的战斗中陨落,便由东副将、方副将他们继续完成我的这份承诺!”
东风狂往前一步,胸膛挺直如枪,声如洪钟:“我东风狂在此立誓,只要盛将军有任何不测,我与方副将等人定会替他完成誓言!若有半句虚言,甘受天打雷劈!”他双目圆睁,眼中满是赤诚,拳头重重砸在胸口,出沉闷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