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的飞影山庄静谧异常,只有风吹过竹林的沙沙声。贺聪屏息凝神,远远跟着那道黑影。冯沛冬的身法极快,若非贺聪长年在山中,熟悉追踪之术,恐怕早已跟丢。
穿过一片密林,前方出现一座隐蔽的山洞。洞口被藤蔓遮掩,若非刻意寻找,极难现。冯沛冬左右环顾后,闪身进入洞中。
贺聪等了片刻,确认无人后,悄悄靠近洞口。洞内隐约传来交谈声,他屏住呼吸,贴在岩壁上倾听。
“事情办得如何?”一个沙哑的男声问道,语气中透着威严。
“回禀护法,属下已取得葛汝民的信任。”这是冯沛冬的声音,却与平日里的冷傲截然不同,带着几分恭敬,“今日在后山,属下故意引那姓贺的和云琪前来,本想借黑衣人之手除掉他们,没想到……”
“废物!”沙哑声音怒斥,“我家庄主派你潜伏多年,不是让你意气用事的!那姓贺的不过是个无名小卒,值得你如此大动干戈?”
贺聪心头一震,手指不自觉地扣紧了岩壁。冯沛冬竟是卧底?他口中的“庄主”又是何人?
“护法息怒!”冯沛冬急忙解释,“那姓贺的少年,虽无名,却深得老庄主赏识。属下怀疑……他可能已经学会了部分飞影剑法。”
“哦?”沙哑声音来了兴趣,“一个小小少年,何以见得?”
“今日交手,他虽刻意不用飞影剑招,但身法中的影子骗不了人。”冯沛冬顿了顿又说道:“而且云琪那丫头对他格外亲近,恐怕……”
“够了!”沙哑声音打断他,“庄主有令,三日后便是行动之日。届时我们会制造混乱,你务必趁乱取得剑谱。至于那姓贺的少年……若真会飞影剑法,那就抓活的,教主自有妙用。”
贺聪听得心惊肉跳,正欲后退,却不慎踩断一根枯枝。
“谁?!”洞内传来厉喝。
贺聪转身便逃,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全力施展轻功,向山庄方向奔去。然而刚出密林,一道剑光便从侧面袭来!
“贺师弟,深夜不睡,好雅兴啊。”冯沛冬阴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剑锋直取贺聪咽喉。
贺聪仓促举剑格挡,两剑相击,火花四溅。月光下,冯沛冬的面容狰狞可怖,哪还有半分白日里的模样。
“冯师兄,不,应该称呼你为异庄主的走狗才对。”贺聪冷笑道:“没想到堂堂飞影山庄葛汝民的大弟子,竟是别派卧底!”
冯沛冬眼中杀机毕露:“既然知道了,那就更不能让你活着回去了。”说罢剑势一变,招招致命。
贺聪且战且退,心中焦急。他知道冯沛冬的武功不弱,此刻又存了必杀之心,所以自已几乎没有胜算。肩膀的伤口在剧烈动作下再次崩裂,鲜血浸透了衣衫。
“放弃挣扎吧!”冯沛冬狞笑连连,攻势如狂风暴雨,“你以为凭你那点三脚猫功夫,真能从我‘影刃’剑下逃生?能逼我用出全力,你死也足以自傲了!”
贺聪被逼到一棵大树下,退无可退。冯沛冬眼中厉芒一闪,长剑如毒龙出洞,直刺贺聪咽喉。这一剑快、狠、准,凝聚了他毕生功力,封死了所有闪避角度。
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贺聪脑中一片空白,只剩下强烈的求生意志在咆哮就在这千钧一的绝境,老庄主路飞影那慈祥而严肃的面容浮现在眼前,他私下传授那三招飞影剑法时的话语,如同惊雷般在脑海炸响:‘飞影之道,不在形迹,而在神意。心之所至,影之所随……”
生死关头,本能越了思考!贺聪体内残存的内力以前所未有的方式疯狂运转,无影剑法沉稳如山的基础心法,与脑海中飞影剑法那灵动缥缈的意境,竟在死亡的压迫下,产生了奇异的共鸣。
“飞影无踪!”剑光如电,在空中划出数道残影。冯沛冬猝不及防,胸前被划开一道口子,鲜血顿时涌出。
“果然会飞影剑法!“冯沛冬又惊又怒,“老东西竟把真传给了你!”他暴喝一声,剑势陡然凌厉,竟是不顾伤势的拼命打法。
贺聪一招得手,却因伤势影响,后继乏力。数招过后,他被冯沛冬一脚踢中胸口,重重摔在地上,长剑脱手。
“结束了!”冯沛冬举剑刺下。
千钧一之际,一道银光从林中射出,精准地打在冯沛冬手腕上。他吃痛松手,长剑落地。
“谁?!”冯沛冬厉喝。
“冯师兄好大的火气。”云琪从树后走出,手中把玩着几枚银针,“半夜三更的,这是在切磋武功吗?”
冯沛冬脸色阴晴不定:“云琪师妹,此事与你无关。贺聪偷学本门秘传剑法,我正要拿他问罪。”
“哦?”云琪挑眉,“那为何不在庄中处置,偏要在这?”她缓步走到贺聪身旁,不动声色地将他护在身后。
冯沛冬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我……我是追他至此。”
“是吗?”云琪冷笑道:“那刚才洞中的谈话,又作何解释?”
冯沛冬脸色大变:“你……你都听到了?”
“不止听到,还看到了你们的‘护法大人’。”云琪手腕一翻,又是三枚银针在手。“冯沛冬,不,应该叫你‘影刃’才对。三年前你混入山庄,就是为了今日吧?”
冯沛冬见事情败露,反而镇定下来:“云琪,你以为凭你们两个,能奈何得了我?”他吹了声口哨,林中立刻窜出四名黑衣人,将二人团团围住。
“加上他们呢?”琪毫不畏惧,同样吹响一枚竹哨。片刻后,十余名飞影山庄的精锐弟子手持兵刃,在几位留守师叔的带领下,如同神兵天降般出现。为的,赫然正是庄主葛汝民。他面色铁青,身躯微微颤抖,显然已听到了方才的对话,眼中充满了震惊、愤怒和难以言喻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