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十数日,太史慈便以麾下水师府兵为骨干,裹挟着上万名新募的东莱新兵,集结起一支过两万人的大军,兵锋直指青州腹地,北海国。
另一边,青州州治,临淄城,刺史府。
刚刚上任青州刺史不久的满宠脸上布满了寒霜,他站在巨大的堪舆图前,手指重重点在东莱的位置,眼神凝重。
“太史慈……”
他缓缓念出这个名字,语气中带着一丝忌惮。
如今的太史慈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所谓的卖主求荣之辈,而是一个追随刘瑁南征北战,屡立战功,功勋卓着的柱国大将。
“将军,太史慈来势汹汹,东莱郡几乎是传檄而定,我军……我军士气因此大受影响,不少士卒都是青州本地人,听闻太史将军归来,军心浮动啊……”
副将胡质站在一旁,忧心忡忡地开口。
“士气?”
满宠猛地回头,目光如刀,看得胡质心头一凛。
“国都被袭,陛下东狩,我等身为大燕之臣,食君之禄,此刻正是为国尽忠,马革裹尸之时!军心浮动者,斩!临阵脱逃者,斩!传播谣言者,斩!”
他连说三个“斩”字,杀气腾腾!
“若连一个太史慈都挡不住,我等还有何面目去见陛下!传我将令,集结各县兵马,于潍水设防!我倒要看看,他太史慈的龙船,能不能开到这临淄城来!”
满宠一声令下,青州残存的兵力便被迅动员起来。
他亲率主力,抢先一步抵达了潍水东岸,依托着宽阔的江面,构筑起一道坚固的防线。同时派遣重兵在潍水入海口的都昌县布防,防止汉军水师从海上登陆,绕后夹击。
只见无数沉重的霹雳车被推上岸边高地,巨大的配重臂高高扬起,对准江面。
随后他更在沿岸布置了数千弓弩手,密密麻麻的箭矢在冬日惨白的阳光下闪着寒光。水寨之中,数十艘狭长的走舸战船蓄势待,严阵以待。
两日后,太史慈率领的汉军也抵达了潍水西岸,两军隔江对峙,大战一触即。
“咚!”
“咚!”
“咚!”
汉军的战鼓出沉闷而压抑的声响,太史慈亲自坐镇中军,不断派出小股部队,乘坐着刚刚造出来的走舸,准备强行渡河。
“拦住他们!放箭!”
“霹雳车!放!”
“轰!”
“轰!”
在满宠滴水不漏的绝对防御下,汉军的每一次尝试,都在燕军密集的箭雨与从天而降、呼啸而来的巨石下被无情击退。
江面上漂浮着走舸的残骸与汉军士卒的尸体,殷红的鲜血很快便染红了浑浊的江水,场面惨烈无比……
一连三日,汉军攻势猛烈,日夜不休,却始终无法越雷池一步。
满宠站在高高的望楼上,看着对岸那面迎风招展的“太史”大旗,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你太史慈终究只是个水将,登陆作战,勇则勇矣,谋略却不过尔尔,只会一味猛攻!
然而他并不知道,这看似徒劳的猛攻,从一开始,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圈套……
第四日,凌晨。
一场大雾笼罩了整个潍水两岸,天地间一片灰白,伸手不见五指,连对岸的兵营都变得模糊起来。
汉军大营中,太史慈的帅帐之内,灯火通明。
他看着面前一身戎装,身形面容与自己有七分相像的长子太史享,那张严肃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抹笑容。
“享儿,为父这三日的佯攻,已经让满宠觉得我计穷于此,骄兵之心已生,最近几日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在了这正面战场上,而今日这场大雾,便是天助大汉!”
他指着地图上潍水上游一处名为“汶水”的古渡口。
“此地水流湍急,河道狭窄,早已废弃多年,满宠定疏于防备,我命你亲率五千精锐,趁着大雾,由此潜渡,绕到营寨侧后!待你那边鼓声响起,火光冲天,便是我军总攻之时!”
“孩儿明白!”
太史享抱拳应诺,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将军,那……都昌那边?”
“待潮水涨起,伯昭的水师自会从都昌强行突入潍水!”
太史慈的嘴角浮起一丝冰冷的笑意,一拳砸在地图上。
“届时,我军三路齐,定要将满宠这颗钉子,彻底拔掉!”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