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西仓走水!所有附近巡逻队立刻前往救火!”有将领在高声指挥。
原本严密的巡逻网络立刻出现了混乱和空隙。
几乎在同时,仓城东南角,靠近李密住所的区域,几条黑影如同狸猫般翻过围墙,悄无声息地落入院内,正是赵云飞和王小乙以及几名精选的好手!他们利用巡逻队被调去救火的空当,潜了进来!
“将军,这边!”王小乙对这里的地形很熟,引着赵云飞快向李密的主屋摸去。
然而,刚穿过一道月亮门,前方突然传来一声冷喝:
“什么人?!胆敢夜闯密公寝居!”
火光骤然亮起!十几名劲装护卫拦住了去路,为一人,身形瘦削,面容阴鸷,正是房彦藻带来的那个“姓沈的”护卫!
他眼神锐利如鹰,死死盯住赵云飞:“赵将军?你不守在黎阳,深夜带人潜入此地,意欲何为?!”
赵云飞心中一惊,没想到对方反应如此之快,警戒如此之严!但他面上不动声色,朗声道:“本将有紧急军情需面禀密公!尔等何人,竟敢阻拦?”
“紧急军情?”沈护卫冷笑一声,“何事不能白日禀报,非要深夜擅闯?我看你是图谋不轨!拿下!”
他身后护卫立刻拔刀上前!
“谁敢!”王小乙和几名亲兵也立刻拔刀相向,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就在这时,主屋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李密披着外袍,在两名侍从的搀扶下走了出来,脸色在火光映照下显得有些苍白憔悴。他看着对峙的双方,眉头紧皱:“何事喧哗?赵云飞?你怎会在此?”
“密公!”赵云飞抢先一步,躬身行礼,“末将确有十万火急军情禀报!关乎我军存亡,不得不深夜惊扰!”
房彦藻也从另一侧匆匆赶来,见到赵云飞,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愕和阴狠,但立刻换上一副关切的表情:“赵将军?你这是……密公身体不适,需要静养,有何军情,不能明日再报吗?”
“等不到明日了!”赵云飞毫不退让,目光直视李密,“密公!末将得到密报,王世充议和是假,暗中调兵遣将,欲与我军内部奸细里应外合,再攻洛口!”
“什么?!”李密脸色一变。
房彦藻立刻道:“赵将军何处得来的消息?莫要听信谣言,动摇军心!王世充使者尚在城中,岂会……”
“使者?”赵云飞打断他,冷笑一声,“只怕是来麻痹我们的吧!密公,末将还在黎阳抓获一名奸细,他供认出,我军内部有高位将领,早已与江都杨广暗通曲款,代号……‘夜枭’!”
他说话的同时,锐利的目光如同刀子般扫过房彦藻和那名沈护卫!
“夜枭”二字一出,房彦藻的脸色微不可察地变了一下,而那沈护卫的眼神瞬间冰冷如刀,右手下意识地按向了腰间的刀柄!
李密显然被这接连的消息震住了,他看看赵云飞,又看看房彦藻,脸上露出挣扎和疑虑:“江都?夜枭?这……彦藻,你从江都回来,可知……”
房彦藻急忙躬身:“密公明鉴!此乃赵云飞构陷之词!他擅离职守,夜闯寝居,分明是心怀叵测!沈护卫,还不将此獠拿下!”
沈护卫闻言,眼中杀机毕露,猛地抽出腰间佩刀!那刀形制奇特,略带弧度,在火光照耀下,反射出幽蓝的光泽!
就在这千钧一之际——
“报——!!!!”
一声更加凄厉、更加急促的呼喊从仓城外围传来,伴随着凌乱的马蹄声和兵甲碰撞声!
一名浑身浴血的斥候连滚爬爬地冲进院子,噗通跪倒在地,声音嘶哑绝望:
“密公!不好了!王世充……王世充大军去而复返!已突破外围防线,杀到城下了!!”
“什么?!!”李密如遭雷击,猛地后退一步,脸上血色尽失。
房彦藻和沈护卫也瞬间脸色大变!
赵云飞心中巨震,猛地看向房彦藻,只见对方眼中除了惊愕,竟还闪过一丝……计谋得逞的狞笑?
他瞬间明白了!
西仓的“火”是他放的调虎离山之计。
但王世充这支真正的“虎”,恐怕一直都在房彦藻这伙人的算计之中!他们的目的,根本不是什么议和,而是利用议和麻痹李密,调整防务,最终……一举献城?!
“房彦藻!!”赵云飞目眦欲裂,长刀瞬间出鞘,直指对方,“你干的好事!!”
几乎同时,那名沈护卫也动了!他不再掩饰,刀光如匹练,直劈赵云飞面门,度快得惊人!
“保护密公!”赵云飞格开对方狠辣的一刀,对王小乙大吼,自己则与那沈护卫战在一处!刀光剑影,瞬间充斥了整个院落!
城外,震天的喊杀声和攻城锤撞击城门的巨响,如同死神的丧钟,一声声传来,震得大地都在颤抖!
洛口仓城的夜空,被火光和血色彻底染红。
混乱中,赵云飞拼死挡住沈护卫狂风暴雨般的进攻,眼角余光瞥见,房彦藻正搀扶着似乎有些精神恍惚的李密,在一群护卫的簇拥下,向着内院急退去!
他们要去哪里?!
赵云飞心头涌起一股极度不祥的预感。
这洛口仓城,今夜恐怕真的要天翻地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