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复带了些礼物,怀里揣着自家夫人写的家书,便到了英国公府。
将书信交给丈母娘,又跟丈母娘聊了一盏茶的功夫。
“岳父大人在前方可送了家书回来?”李复问道。
英国公夫人点头。
“是派人送了信回来。”
“他去到那边,差点跟党项打起来,不过,好在赶上了,迅稳定了局势,把李道彦给绑了。”
说起来,英国公夫人也有些担心。
“李道彦毕竟是宗室,他父亲也是为大唐立下了汗马功劳,你岳父此举,得罪人啊。”
李复无奈摇头。
“这倒用不着担心,李道彦办的事儿不实在,绑了他,消了党项人的怒火,在前方即便是做的再过分,也要做,要给人家看。”
“至于到长安之后,如何处置,那是陛下的决断,岳父大人也只是按照朝廷的旨意办事。”
“照我说,岳父他已经很顾全李道彦了,如果不拿着李道彦当回事,他早就应该回长安,而不是在路上磨磨唧唧的到现在。”李复解释着:“因为李道彦回到长安之后,能不能保住一条命都是两说。”
“在路上拖延一些时间,事缓则圆,让陛下先把心里的火气消一消,而后再见到李道彦,不至于一怒之下当场就把人给杀了。”
英国公夫人闻言,手中的茶盏轻轻一颤,若有所思地点头:“原来如此。。。”
“不过,如此行为,旁人岂能看不出来?”
“陛下不会心生不悦吗?”
李复笑道:“放心,阔水那边,天气冷的比咱们这里要早,早就下雪了,长安这边,前段时间不也下雪了,路上风雪,耽误了行程,也是理所应当。”
“不过,也只能拖延个半个来月罢了,离着长安,也不远了。”
一边是尽力保一保李道彦,毕竟是宗室功臣之后。
一边也要安抚党项。
自家老丈人这活儿接的,难呐。
只是事情再拖,路程再远,总归有到长安的一日。
还未等李复离开长安,李道彦就被押解进了长安城,一同前来的,还有党项的使者。
拓跋赤辞没有兵攻打阔水的大唐驻军,但是这件事,党项那边也不会就此揭过去,所以拓跋赤辞在见了李绩之后,也算是退了一步。
东西归还了,朝廷的赏赐给了,最重要的,还是要严惩李道彦。
因此拓跋赤辞就派了使者跟着一块到了长安。
党项跟大唐对上,能取一时之胜利,可是从长远上看,党项敌不过大唐,拓跋赤辞也不想党项的地盘成为大唐新的都护府。
李复在长安把事情办完之后,带着人回庄子上,正好就在朱雀大街上碰到了从西边回来的队伍。
风尘仆仆的骑兵押着囚车驶过,只见那囚车裹着厚毡,车窗处竟还透出些许热气,乍一看倒像是一辆暖轿。车里的李道彦被裹成个粽子,只露出双眼睛。
囚车旁边还跟着几个披着羊皮袄的党项人。
“好家伙。”
马车里的李复看着车窗外的这场景,不由得惊呼出声。
老丈人这是把“加急快递”给送到了。
囚车里的李道彦看到路边泾阳王府的车驾队伍,霎时间激动了起来。
要说满长安,谁在两位皇帝陛下面前说话好使。
泾阳王算一个。
事到如今,李道彦也知道自己犯下的过错或许连保命都难,但是看到希望,总要试一试。
多一个人为自己说话,活路就多一条。
“殿下!泾阳王殿下!”
囚车里的李道彦活跃了起来,双手扒着囚车,努力的往外凑,扯着嗓子大声喊。
李复连忙放下车窗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