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普垂眸。
“可能性,不是很大。”
多隆愣住了。
“你什么意思?”
他看向阿普,眼神里带着不可置信,难道,一点点都没有吗?
朝廷不是忌惮岭南冯家吗?
既然忌惮,那不应该防范吗?
“我这两日,打探了一番,也与礼部和鸿胪寺的官吏聊过,知道了一些关于岭南冯家的消息。”阿普说道:“或许,朝廷是忌惮冯家的,可是,那是以前了,冯盎离开了,他将次子冯智戴留在了长安。”
“将儿子留在长安城,是他向朝廷表忠心。”
“冯盎的这个次子,十分不凡,比起那个草包冯三郎,可以说是天壤之别了。”
“将这样重要的儿子留在长安,朝廷就不怕他在岭南有异动了。”
“而且。。。。。。。冯家从祖上,好像就没有要裂土封王的意思,若是冯家有这个心思,历朝历代,机会多的是。。。。。。”
“从他祖父那一辈,就有这机会了。。。。。。”
“具体的,还有一些,不过现在再说,也没用了。”阿普声音淡淡,在打听到这些消息之后,心也凉了半截。
“我想,这次我们来长安,惹出大祸事了。”阿普声音沉闷。
阿普最后的结论一出,就如同一盆冷水一样,将多隆浇了个透心凉。
“你,你是说。。。。。。。”多隆的声音有些颤,脸上的焦躁被被一种逐渐蔓延开的恐惧所取代:“我们,我们彻底得罪了冯家,而朝廷,根本就不会动冯家,甚至是,已经看穿了我们的心思?”
阿普沉重的点了点头。
“你太小看天可汗了。”
“陛下但凡有一丝相信那封奏章,就不会轻易让冯盎离开,冯盎离开的场面,有多么的风光。。。。。。。”
“冯智戴不算人质,那是冯家的忠心。”
多隆腿一软,踉跄着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额头上霎时间沁出了冷汗。
“怎么会这样。”
“不,不对。”
那天自己站在萧墙下,听墙角,他们分析的头头是道,是有道理的。
怎么现实不一样呢?
朝廷难道真的不会借着这个机会,打压一番冯家吗?
阿普叹息一声。
“那封奏章,在天可汗眼里,更像是小孩子告状一样。。。。。。。可笑,又徒劳。”
多隆的眸光中尽是恐惧。
他猛然起身,来到阿普面前,伸手抓住了阿普的胳膊,指甲几乎要掐进他的肉里。
“冯盎回去了!他一定会报复我们的!!!”
“冯智彧在长安都敢持刀威胁我,等他们回了岭南,那里是冯家的地盘,我们还回得去吗?”
阿普沉思一番。
“眼下,只有尽快上表向大唐皇帝请辞,咱们日夜兼程赶路,回到林邑。”
“只要离开大唐,只要赶在冯盎父子回到岭南之前,咱们能够回到林邑。”
“冯盎离开长安,乘坐的是官船,既是官船,那行船度,就不会按太快。。。。。。。”
阿普继续说着。
“另外,咱们还要再次上书,向皇帝陛下请罪。”
“就说我们之前所奏,是因与冯三郎冲突后心怀恐惧,一时糊涂,听信了谣言,所言多有不实,恳请陛下恕罪!”
“若是皇帝饶恕了我们,那么,冯盎再对咱们动手,那就是公然违背皇帝的意愿了。”
“眼下,这是我能想到的,所有缓和局势,保全性命的办法了。”阿普垂眸说着。
但凡早点听劝,也不至于闹到跟冯家不死不休的地步。
那些御史言官,将这件事捅到朝堂上去,本身就没抱着什么好心思。
“我们继续留在长安,就像是待在笼子里一样,况且,我们也不能一直拖延着,留在长安,还是要回去的。”阿普说道:“等到冯盎回到岭南布置好一切,那么不管是地面上还是水面上,就全都没有咱们的活路了。”
多隆此刻已是六神无主,完全没了主意,只能连连点头。
“对,请罪,先获得陛下的饶恕,然后咱们再尽快赶回林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