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你大爷!”清风烦躁地挥手驱散那提示框,抹了把汗,手上沾的泥巴糊了一脸。
他认命地抓起一把稀泥,像糊墙一样往窟窿边缘抹,再把瓦片使劲往上摁。
稀泥黏糊糊,瓦片滑溜溜,他趴在屋顶上,动作笨拙又危险,好几次差点把自己出溜下去。日头越来越毒,晒得瓦片烫,清风感觉自己快成铁板上的鱿鱼了。
楼下院子里,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玩家和村民。
“卧槽!清风大佬真修屋顶啊?”
“这姿势有点狼狈啊…”
“权限呢?大佬你的权限呢?”
“嘘!没看大佬在用爱电…哦不,用泥巴糊房顶吗?”
“这手工活跟撕系统的帅气不成正比啊!”
“感觉有点心酸又有点好笑是怎么回事?”
黎瓷抱着胳膊,靠在客栈门口一根柱子上,仰头看着屋顶上那个跟瓦片泥巴搏斗的狼狈身影。
阳光下,清风脸上的泥道子格外清晰,汗水顺着下巴往下滴。
她腿侧那烟花俩字,在粗布裤子下随着她轻微的动作若隐若现。
她没说话,但眼神里的嘲讽淡了点,多了点看猴戏的趣味?
就在清风终于把最后一块瓦片歪歪扭扭地摁在泥巴上,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的时候。
“闺女!闺女!快来帮把手!”大娘那敞亮的嗓门又从菜市场方向炸了过来。
穿透力极强。
黎瓷眉头一皱,循声望去。
只见大娘正跟一条刚从木盆里捞出来的大草鱼较劲。
那鱼劲儿贼大,尾巴甩得啪啪响,水花四溅,大娘手里的厚背菜刀根本按不住,好几次差点脱手。
旁边等着买鱼的玩家和村民都下意识地往后躲。
“哎哟这死鱼!劲儿真大!”大娘对着黎瓷这边喊。
“闺女!我看你手脚利索!快来帮大娘按着点!大娘给你切块最甜的瓜!”
大娘这纯粹是病急乱投医,看黎瓷站那儿没事干,顺口一喊。
玩家们齐刷刷看向黎瓷。
让这位腿里藏着能砍规则级锁链的凶器,刚把gmoo5扎哭的大佬去按鱼?
黎瓷:“……”
她刚想当没听见转身回客栈。
“闺女!快来啊!大娘按不住了!”大娘又是一嗓子。
黎瓷脚步顿住了。
她看着大娘那被鱼尾巴甩得湿透的粗布围裙,还有那张带着汗水的脸。
脑子里莫名闪过昨天那两兜子沉甸甸的西瓜,还有清风用靶子换瓜时理直气壮的样子。
她沉默了两秒,竟然真的抬脚,朝大娘的鱼摊走了过去。
“卧槽?黎瓷姐真去了?”
“按鱼?用按系统的手?”
“我突然有点心疼那条鱼是怎么回事。。。”
黎瓷走到木盆边,没去接大娘手里的刀,也没去按鱼。
那条大草鱼还在案板上疯狂蹦跶,水珠甩得到处都是。
大娘也愣了一下:“闺女?你。。。”
黎瓷没说话,只是微微侧身,右腿以一个极其自然,甚至带着点随意的角度,朝着案板上那条疯狂挣扎的鱼身,轻轻一扫!
动作快得几乎看不清!
没有腿风,没有光影,只有一道微不可察的,空间瞬间被抚平的细微涟漪掠过鱼身。
下一秒。
刚才还生龙活虎,蹦跶得像抽风似的大草鱼,瞬间僵直。
如同被施了定身法,直挺挺地躺在案板上,连尾巴尖都不再颤动一下。
鱼眼瞪得溜圆,嘴巴微张,彻底没了动静。
死得透透的,而且极其安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