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子。
就像一个凯旋的将军扛着敌人献上的最珍贵贡品。
大步流星!
无视周遭复杂的目光。
雄赳赳气昂昂地转身。
再次一头扎回了客栈的大门!
只留下门口的老汉。
望着空空如也的、原本放着最柔软干草的位置。
长长地、无声地叹了口气。
满是风霜的脸上。
满是愁苦。
“黎瓷!回来啦!瞧好吧!”
清风人未至。
声先到!
那带着兴奋和“老子又满载而归”的得意嗓音。
在楼梯口就炸响了!
他噔噔蹬几步窜上楼!
干草捆摩擦着墙壁和楼梯扶手,出细碎的窸窣声。
推开黎瓷的房门。
动作幅度很大。
如同宣告领地的雄狮。
“老子给你铺个五星级…呃…草垫子!包管比昨天那张破床板强百倍!软和又舒坦!”
他跨进房间。
目光扫过黎瓷那张和自己那边同样惨不忍睹的硬木板床。
那床板边缘粗糙开裂。
中间的木板缝隙能塞进指头。
看着就像一张能咯断人脊椎的刑具。
他不再废话。
将三捆干草“噗通”、“噗通”、“噗通”地直接扔在冰冷的泥土地上。
蹲下身。
带着一种罕见的、近似工匠的专注。
开始解草捆上捆绑的粗糙草绳。
动作有些笨拙,但力气很大。
草绳绷断时出细微的“嘣嘣”声。
解开的草捆如同爆开的金色烟花。
干草特有的、带着阳光气息和尘土味的干爽气息弥漫开来。
他抓起一大把金黄的干草。
抖了抖。
让草叶松散开。
然后。
极其仔细地、一层又一层地将它们铺展在冰冷的木床板上。
动作带着一种铺床叠被的虔诚。
先从边角。
再到中央。
一层层叠加。
如同给冰冷坚硬的土地覆盖上松软温暖的土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