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终极生化武器般的气息。
正从盆口蒸腾而上,随着盆壁被桌面震动而产生的微微晃动,越浓郁地弥漫开来。
死亡鱼腥气。
炼狱焦糊味。
腐烂植物根茎的土腥霉气。
生淀粉的涩味…
黎瓷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一寸寸地扫过那盆“艺术品”。
脸上。
没有任何表情。
连最细微的肌肉牵动都没有。
眼神。
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
倒映着盆中那片混乱和毁灭。
那冰冷的目光在那盆杂烩上停留的时间…或许有三秒?
三秒后。
她抬起了眼帘。
视线移开。
终于。
落在了清风脸上。
那张沾满污迹、写满混杂着疲惫、紧张、羞耻、被烟熏火燎后的狼狈。
却又像等待审判和褒奖般充满“快夸我”的幼稚执着的脸。
黎瓷的嘴唇。
极其轻微地抿了一下。
几乎无法察觉。
然后。
她非常利落地再次转过身。
动作连贯流畅。
如同演练过千百遍。
没有丝毫犹豫。
手臂带动身体。
带动肩膀。
带动衣袂轻摆。
将那个弥漫着绝望气息的粗陶盆。
连同那张充满了混合期待与屈辱的、布满污迹的脸。
彻底地、决绝地。
甩在了身后。
“砰——!!!”
一声远比清风的任何破坏性踢门声更加果决、更加沉重、也更富有力度的关门巨响!
狠狠地砸在了清风那点残留的、可悲的“成就感”之上!
如同最响亮的耳光!
巨大的木门关阖,带起强劲的气流,扑打在清风脸上。
门上老旧的门轴出最后的、被强行终止的呻吟。
紧随其后的。
是门内传来的。
清晰的、干脆的。
金属门闩滑入卡槽的。
“咔嗒”。
一声脆响。
那声音不大。